三日前齐公摔碎青瓷盏时,飞溅的釉水在她手背烫出红痕。
“漆园监看似贬谪,实为要职。”
老人转动拇指上的蛇纹玉韘,“大周三十六座官漆园,唯有此园能采到子时凝露的阴漆——那可是制作锁妖匣的关键。”
“左三寸!”柳妖翠绿的尾巴缠在树梢,鳞片在月光下泛着涟漪般的光泽。
“这滴子时阴漆若再接不准,花婶新酿的蛇莓酒可没你份了。”
庄云跪坐在虬结的树根上,官服袖口已被漆液染得斑驳。
腕间金线突然颤动,她猛然抬头,只见一道金影跌进草丛。
“官爷救我!”
稚嫩童声惊得柳妖尾巴打滑,木桶险些翻倒。
庄云甩出墨绫卷住滚落的雏鸟,符纸擦过手背显出歪扭字迹——正是七岁那年偷用兄长砚台绘制的共生符。
追来的火把照亮林间,猎户的钢叉泛着雄黄酒的气味:“这妖怪偷吃山神祭品!”
“漆园监办案。”庄云将雏鸟塞进前襟,玉牌上的阴刻符文映出妖异蓝光,
“《大周律》第三百二十条,私刑妖族者杖八十。”
猎户们盯着她官服下摆冰蓝绣纹,突然面色惨白地后退。
那里用鲛丝暗绣的,正是妖文写就的“诛”字。
“鱼鸟?”她皱眉。
雏鸟从她领口探出金喙,吐出个漆果泡泡:“都怪他们抢走我的金羽衣!昨夜明明藏在...”
“再聒噪就把你炖汤。”庄云戳了戳它滚圆的肚子,指尖忽然刺痛——传说中司掌幽冥的妖神王,怎会落魄至此?
冥邪苏醒时羽翼扫落箱底陈年漆渣,露出庄云幼时刻的“人妖共生”涂鸦。
“别动。”她将最后半壶止血散倒在妖物伤口。
掌心传来灼痛,庄云瞳孔骤缩——这不是普通妖怪,是受过天罚的堕妖!
漆林外忽然传来马蹄声。
“庄大人!西郊又有妖物作乱......”差役的惊呼卡在喉间。
腰牌突然发烫,浮现“代天巡狩”的阴文——昨夜超度百名战死阴兵时,阎王虚影曾在她梦中赐下此令。
“备马。”
铲除作乱的妖物后,庄云在水汽氤氲的浴房里,摘下面具。
铜镜映出少女清瘦的轮廓,锁骨处狰狞的烫伤宛如盘曲的蜈蚣——那是十岁顶替兄长进道观时,老道士用朱砂笔烙下的禁制。
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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