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绍庭再次躬身抱拳,颔首开口:“臣当年既受命于陛下,任东宫讲读,为太子讲读学问本就是职责所在,不敢贪居功劳。”
朱载坖却又摇起头,一阵咳嗽声后,脸上更显涨红了起来。
他皱着眉道:“朕这幅身子大抵是好不了了,你也不要惊慌。或许,这便是朕的命数,总不能让朕如皇考一样寿过六旬,在位四十五载。这等全福全报,天命历来不允。”
严绍庭抬头观察着朱载坖。
如这位隆庆皇帝所说的一样,虽然如今看着面色还算可以,但到底是浮于表面,乃是无根之水。
朱载坖却是笑了起来,而后挤着笑容,显得很是轻松随意的说道:“你也是看出来了吧,朕如今这等模样,不会再有多少时间了。”
严绍庭不由哽咽了一下,随后沉声开口:“陛下……”
龙床上,被褥动了一下。
是朱载坖将手从被褥下伸了出来,摇摇晃晃的举着摆了几下。
“好话就不要说了。”
“朕历来视你为少弟,与你推心置腹,东宫之教育也尽数托付于你,这份信任和亲近,朕不曾予过旁人,所以你我之间所为君臣,但如今不妨坦然些,少些拘束。”
严绍庭这才颔首点头:“臣领命。”
朱载坖脸色放松了些,放下手:“想来入宫的时候,你也知晓宫里宫外的情况了。你家小雀儿和郭玉创、冯保他们在,紫禁城内外便乱不了,镇远侯又是多年受先帝信任,有他坐镇京营,这里也乱不了。如此一来,就算朕真的崩殂,京畿想来也不会出事。”
一旁的腾祥闻言之后,立即跪在了地上,隐隐有哭声发出。
然而朱载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而是继续盯着严绍庭。
“让你过来,想来你也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后,朱载坖长叹一声。
“当年皇考龙驭宾天前和朕说,我家这朝堂之上,高拱之流可为一时宰辅执政。而你、张居正、海瑞,才是真正鼎兴我大明的干臣。这一点朕历来无疑,只是因为高师傅当年在潜邸用心,朕这几年便不曾有过更换他的意思。”
“但是如今……”
忽的。
朱载坖话音停顿了一下。
半响后,他脸上的犹豫才悄然消失。
“传旨给张居正、海瑞二人,让他们回京的旨意已经在你入宫前发出。”
“朕再撑几天,总要等他们快到京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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