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难道想...你别忘了,他还有锦衣卫!”
“不,终究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站到他对面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杀得完么?他敢杀么?朝堂空了,局势不稳,天下人心尽失,文人士子畏他如虎,百姓群起声讨,这天下他一个人管?政务他一个人看?”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那与辽国的国战怎么办?他若是出事,北境乱起来也要命。”
“所以归根究底还是得看,他这次到底想做什么,双方都有忌惮,才能平等地交谈,明日大朝会应该就能见分晓了,我现在只希望他能更跋扈一点,更狠厉一点,甚至更贪心一点,只有这样,他才会真正走上一条绝路,而到时候...”
工部尚书眼里闪着寒芒,一拂袖子继续迈步向前:“...他便能知道,把规则不当回事的人,究竟会受到怎样的反噬。”
......
昭安二年腊月的大朝会前,京城下起了雪。
按照那些早起的老人的说法,上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还要追溯到十几年前,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描淡写,听的人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然而仔细想想,才会莫名地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依偎着炭炉的暖意发出一声感叹。
世间事就是一场场轮回,再看到这样的雪,居然需要整整十年。
已经是卯时三刻,洋洋洒洒的雪压断了宫檐第八只脊兽的尾巴,走出值房的顾怀抬手拂去眉角的雪碴,皂靴碾过宫门后的积雪时,六十四盏长明灯在城楼上忽明忽灭,将他的影子拉成一道细长的墨痕。
依然是藩王上朝觐见的流程,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在那座太极殿里等他的,不再是那个可以称为朋友的人了,而是一个被他养了一年的孩子。
想象着赵吉此刻坐在那宽大且并不舒服的龙椅上,一张小脸紧张得发白的模样,顾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玄色蟒袍被风卷起,露出内衬的银线夔纹,雪粒撞上袍角的金丝蟒鳞,碎成细小的冰晶,落在地上,让宫门道路上的积雪更厚了几分。
御道两侧的青铜鹤灯早被雪蒙成灰白色,唯有灯芯处一点将熄未熄的红,映着两侧的红墙,宫朱砂色在雪景中晕染开来,仿佛有人打翻了一盏胭脂,顾怀走得不快,皂靴碾过金砖缝里的冰碴,足音被雪吞得绵软,唯有腰间玉佩轻摇的清响,一声声凿穿混沌的黎明。
他其实并不喜欢这座宫城。
部分因为对于封建王权的戒备,部分因为当初赵轩走入这座深宫后,生命便开始了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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