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许多年后,那些参与过镇压西凉叛乱的辽人们都会疑惑,那片早已被他们占据的土地上,到底是哪儿钻出来的那么多党项人?
济桑、应理、鸣沙、盐池,整个西凉的南部只是短短几天内就爆发了接连的混乱,穷乡僻壤里涌出无数举着武器的党项人,市井城镇里也有隐藏极深的人响应,原本还算稳定的西凉一下子成为热锅里的沸水,乱得让人心慌。
而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叛乱里,居然还有辽人的影子。
被当做牲畜的党项人想要反抗,是注定的事情,区别只在于是声势大一点还是小一点,被镇压得早一点还是晚一点;但明明身为压迫者的某些辽人居然会帮助这些党项人,就实在是让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没有军队倒戈,但许多城池关卡的城门不战而开,许多原本应该被严格管制的武器被武装到党项人身上,被叛乱淹没的城镇里,居然还出现了辽人官吏帮助党项叛匪管理地方的奇葩景象,让人直呼活见鬼。
这些都说明了这场叛乱和过去十八年里,零星出现的反抗完全不一样,没有人知道这些党项人准备了多久,也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对辽人反渗透到了什么地步,最让辽人感到恐惧和心寒的是,他们甚至想不明白这些被镇压清洗了这么多年的党项人,为什么还有勇气再一次进行这种可怜可笑的起兵叛乱。
他们难道不知道就算再怎么声势浩大,再怎么占住城池,最后也只会招来更多的辽人大军么?
也是直到此时此刻,许多辽人才意识到辽国从未真正掌控过这片土地,或者说,是他们不屑于这片充斥着大漠与风沙的地方,只是草草派兵驻守,迁过来一些辽人百姓,定下让没杀完的党项平民成为下等奴隶的国策,然后不断地向想要反抗的党项人挥起屠刀,却从未想过将其彻底纳入辽国的版图。
而现在,报应来了。
和当年辽人攻入西夏时一样,那些从山里、西边跑出来的党项人,在攻陷城镇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迁居到当地的辽人杀光,他们不仅自己杀,还逼着那些已经认命选择安心当奴隶的党项同胞一起杀,整个西凉南部的城镇处处萦绕着冲天的血气,当那些并不想反抗的党项平民们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尸山血海时,就算不想跟着一同起义,也已经没其他路可走了。
民族的对立在灭国十八年后再一次被推到了顶峰,那些起兵的党项人压根没有想过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在他们看来这大概就是最后一搏,如果不能彻底把辽人赶出去,那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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