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的人,记得当时陈问多少钱,要给钱,黄制止了:“我们兄弟的情谊岂是可以用钱来形容的?天荡还在省城上学,没少给你添麻烦吧?我要是也用钱,那得多少给你?想得美!两不相欠!”
忙碌了一阵子,就到了二月,雪没了影,下过一场小雨,板结一冬的土地在不知不觉里,变软了,化酥了,中午在阳光下湿湿的,在冷风午后中虽说还会重新冻结,炒菜时,陈梅梅会亲自去自家菜园里拔葱,左邻右舍依靠在草垛上晒太阳的人,扯一两根硬草秸剔牙,迷缝着双眼,谈古论今“黄太太来了——”不知谁眼尖,叫一声,这些人会立马,巴结站起来走上前躬腰点头:“黄太太,你这是上哪儿?”
“都坐吧,晒太阳啊,我去拔葱!”她走过,知道背后有议论,幸福的感觉,和这二月阳光一样温暖布满全身,一时间,脚下轻松,有些飘飘然,天要变暖了,黄兴忠又要到处乱跑了,长长的寂寞,长长的相思,会象绳索一样勒住她的脖子,黄家之所以有今天,与黄兴忠八面玲珑游走各种人之间,关系密不可分,男人是山,是靠山,幸福的背后何尝又不是痛苦的堆叠?
短短的十几天,在人们还没有意识到什么时,风经历了由冷硬变柔软的嬗变,如若你是个细心人,能够发现地面上冒出的绿芽芽,虽象针比针细,柳条上已经鼓起芽苞,除了麻雀,你还能听见别的鸟叫声,不屑分辨,你也知道:春已经来了,而且步履蹒跚,虽然春很不稳定,常常象马驹一样,时不时尥尥蹄子,这时候黄兴忠已经感到家的局限性,他甚至极不可耐带上达子,要出去购买高梁,推销他的家醇,
春来了,地绿了,鸟飞了,按奈不住的心,如同刚刚解冻的春水,边边沿沿上,溢出许多,象泪痕一样的水,水就这样哭了,整整三四个月被禁锢着,这是怎样一种不可言状的哀伤?
绿草如茵,牛马散乱,风轻得象女人的手柔软,七高十八洼的甸子上,小路虽不纵横交错,但也条条弯曲有序,一头毛驴,一驾破板车,上面放些陈年稻草,一个伙计驾车,一条破麻袋随便放在草里,黄兴忠穿得象伙计,靠在车辕边的草上,身上的行头,就是伙计的,车子在路上颠簸,晃晕了黄兴忠,蜷缩在草里的他,差不多迷糊着了,突然,一曲缠绵悱恻的歌,从天际飘来,若有若无,他抬起头,兴奋地四下里瞅瞅:“达子,哪来的歌声?”
“歌声?我怎么没听见?”达子四下里张望,“没有啊?你是不是做梦了?梦游了?”
第11章:
1
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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