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舟人问出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你为何不向文庙求助,预支一笔大功德,将这份天殛打散,让浩然人间分摊此物?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该有任何心结才对。想必不过是某些百姓少了几颗铜钱,某处水边多出几个意外的落水鬼。总好过大骊王朝才有新任国师就无国师,有你在住持朝政,大骊王朝的国祚就可以更长,大骊边军甚至是浩然将卒,在蛮荒天下就可以少死许多许多人。你既然选择了崔瀺的事功学问,这笔账,应该算得清楚才对。若是换成崔瀺,岂会有任何的犹豫?贫道若是如此针对绣虎,恐怕崔瀺都要笑出声了吧。你为何不做?陈平安,贫道恳请解惑。”
陈平安笑了笑,没有给出解释。
道不同不相为谋?施舟人摇摇头,自顾自说道:“天机紊乱,算你不得,结果到头来,作茧自缚,落个谁也救你不得的下场。”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求人的一炷心香,助你补缺桐叶洲地利。更不该一意孤行,擅作主张在那边开凿大渎。尤其不该将那几位师兄积攒下来的功德,说不要就不要了。如果你不是这么大度,我恐怕要在宝瓶洲滞留很久,才能找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副此身皮囊裹缠一颗道心要漂泊很久啊。”
“偶然可能会被偶然打杀,让我们永远看不见它们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它们就像山野间的花草枯荣。”
“也可能偶然与偶然打了个绳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造就出某个或大或小的必然,以偶然的面貌来给我们惊吓,或是惊喜。它们就像田垄上的一朵野花,被我们路过,看见了,也可能是稻田内的一株稗子,惹人厌烦了,随手将其拔除丢弃了,腐朽消融在大地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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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山,山门口的年轻道士,转身望向神道顶部的宁姚,笑问道:“山主夫人,你当真不惜将整座五彩天下拖拽进来?”
隔壁的天都峰,陆神忧心忡忡,落魄山看门道士的这句话,问得……火上浇油么。完全不像是什么劝阻的口气和用意啊。
大骊京城的外城墙头之上,小陌始终盯着那个国师府内的貂帽少女。
小陌没有询问半句,谢狗似乎也没有与他解释一个字的想法。
刘飨的住处,在那鸡鸣犬吠的乡野村落,旁边的邻居一户人家,是个读书读迂了的书呆子,穷酸的村学究,莫说是举人、秀才老爷,连个童生都不是。好不容易考中了,不想第二年就换了皇帝,不知耗费多少灯油钱,挣来的微末功名,新朝廷也不认账,作废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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