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与人物相互质疑、相互解构的手法,与其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构建的镜像世界形成奇妙呼应。
无疑张潮走得更远。当程队长从开始的虚构层面突然闯入现实维度时,这种叙事的穿透力已超出村上惯用的平行时空设定,让人明白真相从来不是凝固的事实,而是随着人类情绪的变化而不断流动。
关键是张潮在这部当中收敛了叙述的火气,将一切悲怆与愤怒都埋进了文字的深处,只在地面上长一棵结满疮疤、也开满小花的老树。
这时候村上的脑海浮现出《刑事の栄光》的结尾——
【雪停的时候,我站在荒废的旧派出所二楼。车棚的铁皮屋顶被风掀起又砸落在钢架上,轰响中,十年前的脚步回声依然清晰可辨。某个被雨水泡胀的笔记本摊在窗台,末页潦草记着:“98.4.17晴确认死亡。”
夕阳穿透纸背,将“死亡”二字涂成金箔,映着城市尽头永不消散的暮霭。】
“真是个好结尾啊!”村上暗自赞叹着,毕竟写一个美妙的结尾对每一个苛待自己的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对于村上来说,没有想好的结尾,他甚至不会动笔写开头。
两部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张潮对“过渡地带”的敏锐捕捉。无论是县城“城市-乡村的过渡”,还是程队长“80年代-90年代的过渡”,都带有一种天然的疏离感。
这种疏离感,也正是村上春树的特点。但与典型的“村上春树”不同的是,张潮笔下的角色没有那种理想幻灭后的“松弛感”,也不是“现代病患者”,反而充满了一种野蛮的活力。
这种野蛮不是暴力,而是未被规训的生命对现代社会的粗粝解构。
“你可真是狡猾啊,让我看这样的。”村上无奈地摇摇头,仿佛饭塚容就坐在他的对面。
对于已经年近六旬的他而言,读几部年轻人的自然不会让他改变文学的理念,哪怕是最爱的菲茨杰拉德活过来也不行。
但他也明白了老友为什么想让自己见张潮一面的原因——
某种程度上,张潮就好像25岁的自己活在21世纪的镜像;张潮的野蛮生长,恰似他年轻时刻意压制的某种能量。
1979年,那个在国分寺爵士酒吧熬夜写《1973年的弹子球》的青年,与此刻东京公寓里读《刑警荣耀》的老人,在张潮的文字中完成了宿命般的时空折迭。
从他决心用寻找人生出口的同时,从此也被困在了由虚构构成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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