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注视着躺在御座上的皇帝。
严绍庭心中忽然平静了下来。
毫无疑问,老道长活着的时候,是充满争议的,而当他今天在皇极门前又做了那些事情,他的死后也必然会充满争议。
可不论怎么说,这位可以说是大明诸帝之中,最善权谋制衡之术的帝王,在生命的最终时刻,是做了一个圣明之君该做的事情。
在过去几十年里,老道长都在为了自己的君王之名而权谋不休,但到了最后一刻,却又舍弃了自身,哪怕是让自己做了一回恶人,也在为国家和新帝铺路。
或许。
这才能被称之为人吧。
身后。
哭声愈发的大了。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哭声,越来越近。
吕芳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御座前,跪在皇帝的遗体前,痛哭流涕。
“陛下!”
“主子爷!”
“……”
这位执掌司礼监多年,有内相之称的阉宦,此刻无疑是情绪饱满而又激荡的。
陛阶下。
朱载坖和朱翊钧父子两人,跪在冰冷的金砖上,两人亦是哭的泪流满面。
殿外的臣子们也在哭。
至于说有几分真,几分假。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或许已经龙驭宾天的老道长,也能在天上看出来这里的真假。
高拱等人进到了殿内,他们依照着官品和地位,在太子朱载坖和世子朱翊钧身后跪着。
而作为首辅。
高拱脸上只是带着哀容,却抬头注视着跪在陛阶上御座近前的严绍庭,眼里充满了疑惑。
皇帝为何会在生命最后一刻,独留严绍庭在身边?
为何明明已经到了生命的终点,皇帝作为父亲、祖父,却不将太子和世子唤到面前?
高拱此刻心中在不断的权衡着捉摸着。
今天这皇极殿内的情况,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是皇帝亲自抓着严绍庭,一步步的从皇极门走到了这皇极殿内,走到了陛阶上的御座前。
这是托孤?
可依照规矩,先帝托孤,也该是托孤给内阁和如定国公、英国公、成国公这样的公勋之人。
那么。
今天之后,严绍庭以太子宾客的虚衔,再加一个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官职,在朝中又该处于何等地位?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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