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没有说那些贪官污吏乃是土鸡瓦狗,更没有说他们不过是插标卖首耳。
不过,这话倒也说的没错。
徐阶却是沉默不语。
谁是土鸡瓦狗!
又谁是插标卖首了!
这话不妨说明白了!
这是在指桑骂槐吗?
没来由的。
徐阶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起来。
严绍庭瞧着疑神疑鬼的徐阶,却是笑着开口:“徐阁老,如今海抚台差事已定,不日也将要重归南直隶,阁老可有叮嘱?”
话音刚落。
徐阶便立马看了过来。
这个严绍庭。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连严嵩,也不由侧目看了一眼自家大孙子。
这个大孙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有仇从来不隔夜,更是最喜当面报仇。
徐阶抬头转动目光,看向海瑞:“官场之上,一旦干系利益,历来凶险万分。且不论到底是否是那土鸡瓦狗之流,还是插标卖首之辈。
“海抚台此次南下赴任,身负皇命隆恩,却也要万事三思而行,不光是为了施政无错不致累及黎庶,更是为了要保全官身不受污垢沾染。
地方官吏盘亘,海抚台初掌大权,须知过刚则断,为官当如水,顺势而为,悄无声息,不起波澜,已达目的。”
这话说的是水平相当的高。
而徐阶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也一丝不落的说了出来。
海瑞却是目光转动,拱手抱拳,闷声道:“多谢徐阁老训示,下官为官以来,久闻徐阁老昔年为官福建延平推官,教化百姓,捣毁淫祠,改革输银之法,整顿官府吏治,防备胥吏舞弊,更是因福建私矿盗采严重,徐阁老亲率乡勇兵丁,身先士卒,历经风波,平定之下私矿盗采之风!此次下官就任应天巡抚,自当以徐阁老为表率,施政应天巡抚衙门治下十一府、一州!”
这话从海瑞嘴里刚一说出,徐阶便是脸色一愣。
不是海瑞能这么清楚的知道自己昔年为官经历。
而是在当下这个时候。
海瑞将他当年在福建延平做官时候的事情拿出来说,再和当下对比一下。
这是毫不保留的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徐阶的脸上。
你徐阁老当年还只是个推官的时候,都能亲率兵丁打击盗采私矿的豪强,怎么现在反倒是没了这等一往无前的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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