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加数倍者,实层层衙门用度,日甚一日,年甚一年。’
“究之州县,亦恃此督、抚、藩、臬、道、府之威势,以取于民,上司得其半,州县之入己者亦半。初行之,尚或有所畏忌,至一年二年,则已成为旧例,牢不可破矣。诉之督、抚、藩、臬、司、道,皆不问也。
“千万人中,亦或有不甘冤抑,赴京上控者,然不过发督、抚审究而已,派钦差就询而已。执事试思百姓告官之案,千百中有一二得直者乎?
“即钦差上司稍有良心者,亦不过设为调停之法,使两无所大损而已。若钦差一出,则又必派及通省,派及百姓,必使之满载而归而心始安,而可以无后患。
是以州府亦熟知百姓之伎俩不过如此,百姓亦习知上控必不能自直,是以往往至于激变。”
此言一出。
又是满室震怒。
依着海瑞此言,那就是举朝皆无一好官。
上至朝堂,下至地方。
百官百衙,皆为蠹虫群聚之地。
徐阶脸色愈发阴沉,冰冷如墨。
只是。
依旧是那个道理。
人世间。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不相同的。
“好!”
“骂得好!”
内阁。
班房之中。
高拱拍案而起,看着眼前诵读海瑞陈情国朝治疏的袁炜,满脸涨红,双眼发亮。
“袁阁老,快快继续往下读!”
袁炜点点头,看向坐在上方的严嵩,以及空着的本该属于徐阁老的位子。
“臣海瑞跪奏:窃念臣以菲材,蒙陛下拔擢,置之宪台,俾司笔削,恩遇已逾涯分。兹值东南,踏足徽州,惟念时事多艰,不敢缄默,谨以微末之见,仰渎宸聪。
窃见近年以来,吏治不清,民生多艰,而朝廷之上,犹复粉饰太平,不肯正视现实。臣以为,若吏治一日不肃,则民一日不聊生,而欲天下之臻于至治不可得。夫欲吏治之肃,则督、抚、藩、臬其标准矣。试思四十余年以来,督、抚、藩、臬之贪欺害政,比比皆是。
臣观当今之世,上有聚敛之臣,下有侵渔之吏,民穷财尽,国匮民贫,此非细故也。臣愚以为,宜速加整顿,严查贪腐,以肃官方,以安黎庶。否则,国家元气日益耗损,终将难以为继。
臣海瑞愚昧无知,言不尽意,惟愿陛下览臣奏章,深思熟虑,早作决断,以救苍生于水火之中。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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