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英子不是为了捡树枝而捡树枝,主要她心情不好,她被吴莲后母刁钻刻薄的声音气着了,这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生气,气得她流泪。同时她也担心吴莲,她可怜吴莲,她怕吴莲嫁了人她再也看不到吴莲了。
这个时候,公园里没有人,只有假山矗立在山坡上,还有茂丛丛的松树,不高不矮的松树像大伞一样撑开,把所有的尘埃罩在它的伞下面;不知为什么松树的叶子像针一样尖细?顺丝顺绺;还有,无论春夏秋冬它都是绿的,绿的给人生机的渴望;就是此时此刻,严冬扫净了梧桐的树叶,它依然苍绿,尤其被积雪洗过的地方更是清新无比;公园里的路灯已经没有了多少亮光,似乎被煤灰遮盖了它的脸盘,灰蒙蒙的。
公园的长亭下面的栏杆上卷缩着一个身影,他怀里抱着一把二胡,英子愣住了,她平日里偶尔听到的二胡声难道来自眼前这个老人?这么晚了不知他为什么还不回家?远远看着,老人一动也不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睡着了?这么冷,他不应该睡在这儿呀。
英子一边想着一边急急忙忙走过去,老人似乎有呼吸,他嘴角的胡子随着他的呼吸而跳动。
“老人家,快醒醒!”英子呼唤着老人。
老人突然一抖身体,他似乎要跳起来,“喊什么喊?你以为俺死了吗?”
英子被老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急忙垂下头。
当老人看清他面前站着一个小女孩时,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小嫚,你想听俺拉二胡吗?”老头巴刹巴刹昏花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英子,“不行啊,小嫚,天黑了,半夜了,明早,你早点来,俺拉给你听。”
英子摇摇头,“老人家,您怎么不回家?”
“俺没有家!”老头斜了一眼英子,声音突然有点气愤,“没家,就你们有家,有父母,有姐妹,有哥哥,俺没有,明白吗?”
英子点点头,她又摇摇头,“俺娘不在青岛,俺爹也死了!不过,俺有哥哥,有姐姐,俺哥哥,俺哥哥在烟台上学,俺姐姐在老家嫁了人!”
“老家哪儿的?”老头坐直了他的身体,他的眼睛盯着英子的脸,此时他的声音又变得温和。让英子感到了一丝的亲切。
借着长廊里的灯光英子抬起头端详着眼前的老人,老人一头烂七八糟的灰发藏在一顶黑色的毡帽后面,似乎藏不住,有几缕支棱在老人的耳朵旁边;老人的眼睛很大又深邃,似乎里面藏着好多故事;他眼角的皱纹那么深长,黑夜也无法遮盖住那一道道岁月的痕迹;老人下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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