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出口的木门。
江橘白心底一松,小跑到木门后面。
他双手将门拉开。
良久,江橘白的心跳才恢复正常,他摸摸脸,看着化妆镜里的镜子,打量了一周红得憋闷的新房。
他打开的不是房子的出口?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房间里?
江橘白终于明白,靠他自己,他根本逃不出这个鬼新娘的手掌心。
而徐栾,就是他那鬼父,也就出现在那么一会儿,就又不见了。
靠不住。
阿爷技术不过关,做的契也靠不住。
房间里没有钟表,看天色也完全看不出时间,江橘白在打开一面柜子,看见里面放着一沓叠起来的遗照之后,果断关上,躺到了铺着红铺盖的床上。
他看着床顶的红色床帐,柔软,丝滑,就好像水一样,可以流动,可以任意改变形状。
床帐与他的距离似乎在拉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它失去了形状,变成了一团血红色的雾,缓缓朝他拢来。
像是一张网眼密匝的网。
江橘白发现自己无法呼吸了,柔软的布料似乎从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利用了一些能钻进他身体里的洞眼,将他整个人堵得严严实实的。
床上的少年挤出了满脸的眼泪,腰间的短褂上滑,酷爱跑跳锻炼出来的细韧小腰白得刺眼。
明明如此弱小,可还是犟得很,哪怕快要窒息了,也一声都不吭。
一点都不像之前,怕了,就说:“求你,别杀我。”
仗着它现在杀不了他么?
衣柜里的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盯着在床上挣扎着,变得一塌糊涂的少年。
不得不说,那鬼女的眼光很好。
一挑,就挑个好吃还漂亮的,色香味俱全。
快要昏迷的最后一秒,窒息的感觉突然结束,大量空气涌入鼻息,不适的感觉袭遍全身,胃里翻江倒海,江橘白伏在床沿,吐得昏天暗地,把刚刚吃的冲煞饭吐了个一干二净。
江橘白吐得满脸眼泪,他趴在床沿喘着气,在看清自己吐的是什么东西之后,他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他吐出来的不是什么米饭和菜,是一堆已经融了的黄色纸钱和白蜡烛。
他的嘴里还残留着廉价纸浆和石蜡油脂的味道。
一想到自己刚刚大口吃的什么东西,江橘白浅呕了几声,他手指扣在木质床沿,用力得骨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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