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开雀屏似的一片,当真使人耀眼惊叹。
赵霓裳立在近前,看了片刻,眼底没有半分波动。
她只随意将手中火折往那羽衣上一扔,连看也不看一眼,便转身离开,任由烈火在她身后将那羽衣吞没,舞作妖魔。
这时候,宋元夜还在后山饮酒。
只是旁人越喝越醉,他却越喝越清醒,越喝越颓唐,于是看着一天月明,从亭中走出,想自己闹够了,也该回避芳尘了。
没想到,才顺着山道下了两步,便听得一阵低微哭声。
他还没太反应过来,就迎面被一道身影撞上。
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
那被他扶的人,却似乎吓了一跳,连忙缩手退远,苍白的脸颊在山月下清晰地显出两道泪痕。
“是你?”宋元夜认出来,先是一怔,随即才想起她来,脑袋昏沉间只觉讽刺,“不过是才将你的事务交由旁人,便值得如此伤心,大晚上还寻来找我理论么?”
那与他撞上的人正是赵霓裳,只是好像听不懂他的话:“我,我不是……”
然而不等她说完,宋元夜已自嘲一笑:“你没有做错什么,提拔你的是我,你从没主动要过;一句话不让你再制羽衣的也是我……便你有几分怨言,心生不快,也没什么不对……”
他似乎倦累了,又不想回去了,竟随意在旁边坐了下来。
山石前面,便是飞瀑水潭。
宋元夜仿佛不再是宋氏少主,只是静夜里一个借酒浇愁的人,一心沉在自己的失意中,连身后人的神情都未关注。
赵霓裳便在心中想:你也知道,这一切只是你一句话。可你的一句话,一给一夺,害死了我父亲,也杀死了迦陵频伽!
只是恨意越深埋,神情越诚恳。
她望着前面宋元夜的身影,轻声道:“少主误会了,我只是恰巧经过此地,想趁夜去后山谷里祭扫家父坟茔。自然,心中也并没有什么不快。您提拔我为绮罗堂副使,本就是天大的恩典,是霓裳从来也不敢想的。如今失去了,也不是坏事。父亲曾教过我,人当知足……”
宋元夜不太入神地听着,只重复了一句:“父亲?”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注定有许多的回忆会被这简单的两个字勾起。
赵霓裳的声音放得柔和了,似乎以为他是询问自己,于是走过来:“是,我父亲,就是以前绮罗堂的赵制衣,您应该不认得。但他为宋氏制过许多好看的衣裳,我制衣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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