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精品的出现,是必然经历过无数次修改的。
曲矜日常练琴的时候也需要跟曲子做磨合,但那是他与琴与谱子的事情,现在加了个丛澜,就等于有了个甲方。
没有人喜欢事儿多的甲方。
但曲矜喜欢丛澜这个甲方。
他并不跟以往一样,觉得是外行指导内行,相反,丛澜所言很有见地,她说要改的地方,要与花滑做你退我让的部分,改了以后确实效果很好。
“你会钢琴。”曲矜笃定地道。
丛澜站在台子上,脚下冰刀有着厚厚一层的冰碴子,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训练服,热得直冒汗。
“会。”丛澜坦然,“学过一阵子。”
学过十几年,走到过巅峰,成为了所有人艳羡的双子星之一,掉过坑,也爬起来过,纯然的炫技、技巧与情感的结合,自得、被打碎的骄傲、虚心后的进步,她全都有。
丛澜“但很久都不会了。”
久到那只能藏在回忆里。
曲矜“要试试吗?”
丛澜“我连手指都张不开了。”
弹琴需要手指8度跨开,丛澜现在连一个刚学琴的孩童都比不上。
话虽如此,曲矜瞧着她低头看向琴键的目光中,是有温度的。
“无碍,”曲矜笑着道,“有些东西是一直离不开的。”
丛澜抬眸“嗯?”
《冬风》的前奏再次响起,吃完饭的褚晓彤回头,她听出来这次弹琴的人不是曲矜。
“诶,澜澜也会弹钢琴的吗?”她茫然了。
曲矜站在一旁,见丛澜弹了《冬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肖邦这曲《冬风》的难度很大,简单来说,“艺术就是爆炸”,能让学琴的人弹疯了。
作品o25no11,它是肖邦所有练习曲中堪称最艰深、篇幅最大的一曲,因为讲究手指触键的灵敏、准确,又由于篇幅大,对耐力也有所考验。
曲谱第二页往后,每一页都是多一份的痛苦。
但它又有一个很欺诈式的开端,前面四小节的难易程度可以用数学题写个“解”,或者“1+12”这样的轻松来形容。
解之后,面对着的可能就是一道微积分里的求极限难题——有无数方法可以用,但过程总是复杂难写,又在一开始就筑起了高高门槛。
丛澜弹完四个小节就停下了,无辜地仰头看着曲矜,一副“我弹完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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