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窿的窗户纸,一抽一抖地往外泄气。
“舅公,快救救我栓子的命啊!”栓子娘掉着眼泪,泪水在脏兮兮的脸上拉出两道长短不一的白痕。
她声音不大,但山洞里聚音,这么一喊,里面地上躺的几个人全都睁开了眼。
外面天色还亮着,但透进山洞后就稀薄昏暗了,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轮廓,和人们半深灰色的貌形。
“行了,栓子人呢?送来让我瞧瞧。”一道老迈的声音响起,衣衫褴褛的乱发老人是山洞里唯一端坐在地上的人,这便是赵郎中,也是栓子娘喊叫的舅公。
“栓子还没来,他是吃了毒菌子,舅公,求你先找了药吧,等他来了就能吃上了,吃上就能好了……我的栓子啊!”
“我知道,但毒菌子也有分别的。”赵郎中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不过也是,没剩什么细分的药了,老婆子,你帮我把包袱最下面那个红塞瓶子取来!”
在他旁边躺着的人影为了省口力气,也不吱声,就这样摸索片刻递了个小瓶过来。
“栓子他娘,你去找口水来,这药是得就着水吞的。”赵郎中说道。
栓子娘听到话赶紧转过身,正要去找水,就听一旁地上横躺着的人哑着嗓子说:“门口的桶子里有。”
“行!”栓子娘听出来是自家婆子的声音,走到门口的小木桶前,从里面舀出半瓢水,又往洞里走,到舅公跟前拿药。
大牛正好背着栓子进来了,一进洞口就把人放在地上,先伸手探了下,发现栓子还有动静,这才松了口气:“婶子,情况咋样?”
栓子娘刚从赵郎中手里接了药,是枚药粉捏的黑丸球,她赶紧往洞口来:“拿到药了!”
走到栓子跟前,她摇晃着蹲下,先把药嚼碎了,再带着水给栓子喂进去。
赵郎中眯眼望着洞口发出动静的地方,完全看不真切,他在心下叹了叹:生死有命吧!
他没给栓子娘细说,自己的药存货不多了,种类也少,不好说这丸药就能治到栓子中的菌毒。
还不知治疗结果,他却没太揪心。一方面是当郎中的早就见惯了生死,另一方面,就是这荒乱的年头,死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不通医术的布衣百姓,见多以后也都开始麻木了。
这两年,年景不好,天降大旱,土地连年歉收,靠天的农家全都吃不上饭,本就没兴旺过的大陈朝,眼看着就开始乱了。
他之前在县里当郎中,后来也乱到做不下去了,不得已带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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