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你那鼓舞人心的演讲,安德烈。”
又一次拥抱,又一次麦克风的交换,韩易与Dr.Dre亲密地耳语了好一阵子,才将话筒放到嘴边。
“安德烈是一个英雄,我相信这不仅仅是我的认知,也是绝大多数人的认知。”
韩易的语速很慢,因为他正细致入微地观察着台下的派对参与者,对于Dr.Dre刚才那一番关于愤怒的演讲到底会作何反应。
共鸣最强烈的毫无疑问是神殿厂牌的那一帮人,从Snoop Dogg到Migos再到21 Savage,甚至是尚未正式出道的Cardi B,全听得热血沸腾。Dr.Dre的每一句话,都能引起他们的欢呼与喝彩,就像缀在句尾的感叹号一样,为演讲本身平添了不少颜色。
同为非裔美国人,他们沉浸式地活在Dr.Dre的故事里。
从1992年的罗德尼-金,再到2014年的迈克尔-布朗,黑人的生存境遇并没有改变多少。2013年发起的Black Lives Matter运动,听上去似乎象征着时代的进步,但仔细想想,2010年代的非裔美国人,还要组织起来,像他们六十年代的祖辈那样,抗议“警察暴力和针对黑人的种族暴力”,不正是数十年来美国社会的制度性不公没有得到妥善解决的具象化体现吗?
选举政治被既得利益集团堵塞了通道,民众只能回归最原始的集体抗争。
而“举牌抗议-媒体关注-政策微调”的循环,已成为权力系统吸收反抗能量的安全阀。
在社会更广泛层面发生的这一切,与Dr.Dre所描述的,音乐产业的现状别无二致。有色人种的上升通道被既得利益集团严密封锁,像道格-莫里斯这样的犹太裔高管,可以在业内两个最大的音乐集团之间反复横跳,卸任了环球音乐的CEO,马上就赴任索尼音乐的CEO,和谐得就像二者之间根本没有竞争关系一般。
道格-莫里斯的副业VEVO就更别提了,这家声势浩大的,由谷歌提供技术资产,环球音乐、索尼音乐、华纳音乐做大股东,BMG、Merlin、MNRK做小股东,垄断了欧美乐坛音乐视频渠道发行的“跨国视频托管服务公司”,正是由道格-莫里斯与谷歌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共同创办的。
两个犹太人的一次合谋,就决定了六万名艺人,九十万支音乐视频作品的归属与未来。
与此同时,音乐行业里最成功的非裔美国人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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