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毫无怨言。如果说钟玉卿给了夏侯纾生命。那么曲白师太则给了夏侯纾活下去的希望。
曲白师太对夏侯纾而言,就像另外一个母亲。
幼时夏侯纾刚能够明白钟玉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的时候,觉得很荒谬。心想怎么会有母亲担心女儿的命格太硬就把她丢在道观里养着的?可她现在觉得,她这些年一直逃避将自己养大的曲白师太才更荒谬。她真是太狠心了,因为自己的心魔,竟然连师徒之情和孝义都不顾了!
她凭什么舔着脸来求曲白师太的原谅?
夏侯纾真心希望上天能给她一个补过的机会,让她能多陪伴曲白师太,弥补自己的亏欠,同时也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旁边的妙如早就听惯了曲白师太的这套说辞,可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自从曲白师太卧病以来,她愁得白头发都生出来了,可她作为大师姐,为人处世处处要周到妥帖,时刻谨记着要以身作则,给下面的师妹们做榜样,所以平时除了跟年龄相差不大的妙非唠叨几句,心事再无人可说,憋屈至极。偏偏妙非性子冷淡,每每听了都要拿话怼她,渐渐的她就不自讨没趣了。如今看到师父和师妹这样毫不掩饰的抒发自己的情感,她打心底羡慕。
妙如看了看夏侯纾,便解释说:“师父是夏日里感染的风寒,当时她只觉得天气热,想着过几日就好了,所以没当回事。我们给她熬的药,她也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倒了,屋子里的盆景都被她浇坏了两棵。入了秋之后,山里的天气骤然变凉起来,师父的病情也加重了。妙辰师兄来日日来诊脉,药也开了一大堆,却不见好转。他还担心是自己医术不精,耽误了师父的病情,特意从山下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都说师父这病是被她自己给拖垮的。最近这些日子要不是我们天天一口一口的给她喂药,看着她咽下,一直等她没机会再吐出来才罢休,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听到大弟子在说自己并不怎么光彩的事,曲白师太明显就不高兴了,神情姿态像极了一个小孩。随后她摆了摆手,继续辩解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也就这几天的事了,你们也不必讳莫如深。”
“师父!”妙如大声提醒她不要说丧气话。
曲白师太仿佛早已看透生死,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方道:“我的身后事早已安排好,你们都不用难过。”然后看向妙如,叮嘱道,“妙如,你是大师姐,历来做得很好。我走之后,泊云观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要好生打理好泊云观,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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