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薄,气到盛时言语恶。
到了第二天,那全节便精神懒散,不想下炕。老太太不知一魂一魄已被刘店家拜走,只以为是受了凉,不舒服,便任他睡着。
转眼已是第三天早晨,那娃娃愈发萎靡,昏昏沉沉只是睡觉,推一把,就起来,给碗饭,他就吃,吃罢倒头就睡。
老太太便慌了手脚,急喊万成。万成忙过来看了,摸一摸额头,并未发烧。心里疑惑道:“莫不是野地里遇了毛鬼神,被掐了一下?待我送一送。”于是打发全忠弟兄三个出工,他自己烧符念咒,来为全节疗诊。
你想朱万成只是个送匠,哪里知道全节两魂两魄已被别人拜走?因此上办攒了一早晨,并无一毫灵验。老太太家里穷,又请不起大夫,只得自己出去寻些黄蒿苦菜熬汤给全节喝。
折腾到下午,白费了许多工夫,没有一点回转的迹象。朱老太做了些汤饭,便来推全节,见他迷迷瞪瞪,不禁伤了心,动了难肠,放声哭道:“我的儿!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说出来也好叫人着手!”
那娃娃听见哭声,便睁了眼,痴痴的道:“我在刘店家的屋里。”朱老太听见,更加动了哀肠,哭道:“我儿发昏说胡话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活?”有劝孝歌云:
一尺三寸婴,
十又八载功。
母苦儿未见,
儿病母揪心。
后人又有诗曰:
避难逃灾来靖远,
贪黑起早立家园。
谁知愤语喷惭色,
竟叫慈心变恶端。
一家人愁容堆面颊,冷泪挂腮边,战战兢兢,惶惶恐恐,熬到了第四天,只见全节脸色蜡黄,气息微弱,推他也不动,叫也不应声,眼见不行了。朱老太看一眼,哭一声“儿”,再看一眼,又哭一声,肝肠寸断。
书中暗表,原来那刘店家手段虽高,心底却善良,平日里视全节如亲生,今用草人摄他魂魄,不过是赌了一口闲气,并无意取他性命,因此上摄了三魂三魄之后,便不再施法。老朱一家哪知其中端倪,自以为灾难将至,惶惶不可终日。
单说朱万成,听见全节说的一句“在刘店家家”话,便动了疑心。他是送匠,深知玄门之道,只听一句,便知其中大有蹊跷,暗中狐疑道:“这娃娃病的不寻常,莫不是刘店家求子不成,暗地里动了手脚?我倒要探听一二,弄个明白才好!”
于是出得门来,独自一人,蹑手蹑脚,在刘店家屋前树影里踱步。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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