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船上再说吧。”黄三寿弯腰抱起文妙,四人避开大道,穿街走巷急急忙忙赶到夫子庙。
文德桥下泊着谢家旧时的船,依然素木青纱,没有那些市井戏船的脂粉气,只是在船头挑起一竿幌帘,上书三个隶字:倾月班。两个女伶立在船头,引颈遥望,见桥上闪过黄三寿的身影,立刻压低声音兴奋地冲船内喊着:“来啦!来啦!”说着,黄三寿便领着文嬛文嫏到了船头。女伶忙撩起帘子让四人进去,还未站定,文嬛文嫏便被众人团团围住,叽叽喳喳地道好问安,船舱内一时间如开锅水,喧闹不已。先前站在船头的一个名唤婳伶的站出来劝道:“好了好了!你们先消停会儿,三位小姐死里逃生,赶紧给她们让座泡茶。妖伶,快,打水去,给小姐们洗脸。”一个神色机敏的小丫头答应着去了,其他女伶让座的让座,倒茶的倒茶,依然叽叽喳喳,十分忙乱。文嬛文嫏见了众人,心头只是阵阵暖意,大有历劫重生的感触,又有几分恍惚不安,生怕这些都是梦中之事。
婳伶端过茶,送到文嬛文嫏口边,安慰道:“先喝茶,没事的,到家了。从今往后,这戏船就是你们的家了。二小姐,三小姐,我们可算是能在一块儿了。还记得以前吗,你们两个总是嚷嚷着要入班跟我们一起唱戏呢!”文嬛文嫏仿佛想起了从前,环视众人,微微咧了一下嘴。文嬛道:“果然能跟着你们一起唱戏了。”文嫏道:“我们姐妹,也没有别处可去了。”同婳伶并肩的娴伶轻笑道:“两位小姐,你们别太伤心了。从今往后,戏船就是你们的家了,我们跟着师父一块儿唱戏,游遍三江五湖!”众女伶点头称是。
文妙忽然打了个喷嚏,文嬛立刻放下茶碗抱住了她。短短几日间受尽波折,文嬛和文嫏尚难支撑,何况还是幼儿的文妙,哪里经得起折腾。文嬛下意识地摸了摸文妙的额头,只觉得滚汤灼手,便道:“烧得厉害,怕是受了风寒了。”文嫏道:“可是,牢里又湿又潮,今日出来一吹风,定是受了寒气了。”娴伶忙招呼人在小舱收拾床铺,把文妙抱去睡下。“我去请大夫,”黄三寿嘱咐道,“你们不要随便出去。婳伶,照顾好三位小姐。”说罢撩袍出了船舱。
不多时请来大夫,号脉观色,开了药方,黄三寿一面命小旦姬伶去抓药,一面让众人收拾行囊准备出城。“怎么,不在城里唱一场吗?”姬伶懵懂地问道。婳伶一拍姬伶的脑袋道:“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们原是为送老爷夫人们回来的,现在老爷一家都没了,我们好容易将三位小姐赎出来,这江宁府还能呆吗?”黄三寿补充道:“说的是。我早上去赎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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