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香重复着烧纸的机械动作,没有搭腔。
胡桂芬见她没有反应,眼光闪了闪:“你们当家的可是她治死的,不去跟她闹一闹要点补偿?”
“堂姐。”
胡香一直现在一种空茫的麻木之中,此刻终于微微抽离,“人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没用。”她抬头盯着排位,神情似悲似喜,“我现在只盼望,他能早日脱离苦海,极乐往生。”
没出息,胡桂芬撇撇嘴,到底是不甘心,又道:“刘家的叔伯婶娘知道这事吗?”
见胡香摇摇头,她又生一计,试探着问:
“欠着回春堂的药费,你打算怎么还?”
“出事的时候家中本就没有多少余钱,先前的药费都是我跟娘家借的,”人死万事空,胡香现在已经懒得再同这个往日不对付的堂姐攀比,索性把真实情况如数告知,想挡下那些无用的窥探。
“我和宝珠住不了那么大的宅子,且贱价卖了去,先把钱还上。”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不说别的,刘家那一堆宗族亲戚就等着人一死,好来瓜分这孤儿寡母剩下的财物呢。
胡桂芬假意叹息摇头,口中敷衍道:“可真是不容易,我家中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忙不迭踏出门去,在柳湾村四处宣扬起这事。
如她所想,刘家那一堆亲戚个个都不好相与。
在这些地方,家里唯一的男丁去世,吃绝户便是司空见惯的事,家家都琢磨着怎么用体面些的法子把那青砖大瓦房吃进肚里去,知道胡香的打算后是一个比一个急,若不是胡桂芬钓着,恨不得立时冲到胡香家去闹。
胡桂芬趁机将胡香丈夫先前是由嘉令治病一事说了出来,又一口咬定逝者的死亡和嘉令脱不开干系,言罢还给众人提了个建议,人既然是嘉令治死的,赔偿便是天经地义的事,正好拿那笔钱来还欠回春堂的帐。
她甚至还在话里明示了一番,嘉令家中有大笔钱财,到时人一多闹起来,谁知道东西是怎么丢的。
刘家众人听她一说,个个馋得眼睛冒绿光,收拾好家伙事就急不可耐地组成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往秀水村而去。
可怜嘉令,才刚刚从隐虎山下来,还记挂着胡香丈夫的病情,浑然不知祸事朝她而来。
有胡桂芬带路,刘家一行人很快就顺利找到了嘉令的小院。
嘉令还在屋里收拾药箱,想去柳湾村看看病人情况,听见有人敲门时一愣,随即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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