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擦肩而过
许是自身历奇愈多,对他人之奇愈是不怪。鸾姬仰望苍天,狗哥的强悍何因皆可,只要他活着,这个世界便不孤伶。随着云形变幻,她内心热浪滚滚。回想自己幼年中邪,一家亲眷又相继离世,如今还变作时刻遭追杀的朝廷重犯,再加之这根擎天柱般的戳耳黑毛,此生已龌龊至极,毫无可恋。但狗哥的出现,塌下的整片天都撑了起来,任何女子得遇两次为己抛命的俊壮儿郎,岂不是崭新世界?
鸾姬轻咬朱唇,杀掉草乞郎,诛鹰犬,夺法器,最好连乾君也屠了,而后与狗哥隐姓埋名浪迹天涯,此生足矣。但这一切皆非狗哥能为,妖患未除又不宜相守,凝望一眼简糙墓碑,美人携剑而去。
只过半日,买罢驴肉的宴蛟骑着一头矮骡来至崖边,燃纸自念:“鸡弟,为兄思量过了,单有不死之身无用,即便寻见那使尘老怪,为兄亦如履下弱蚁,弟仇终难得报。待明日将骡肉售净,为兄便远寻高师求艺,他日不但报弟之仇,亦报爹娘之仇,最终还报青龙之仇。那时父母、家兄、义弟才得含笑九泉。”
其实,还有更大一个心结宴蛟未说出口,那就是来自妖孽的威胁。但冥冥之中他已心有感触,知道自己定不平凡,否则也不会成为妖孽的眼中钉。尤其一年前独殴群丐和这次尘丝穿胸,自己全是白丁搏敌,可谓尽处劣势,但斗群丐即使骨断筋折却终是不残,而且力用不尽,血喷即止,到底只身将十几花丐尽数打倒,砍断脚筋,自身之伤也不肖几日便痊愈无痕。此次被老怪银丝穿腹,心糜肺烂,且坠砸深渊,又水溺半日,但自己竟奇迹醒来,泅水而出,登岸后腹伤已合七八,并无深痛。因寻鸡弟又入水排模,连续三日皆不知累,再出水时伤已痊愈。如此异能岂是常人之态?或许自身存有镇妖之宝亦未可知。但宴蛟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哥哥那枚万命丹和身上这件换了多次外罩的人油麻披起到了实际作用,因为每次伤愈,人油麻披的残损也自动合拢如初,几与伤口同步,剩下的只身外罩破洞。至于万命丹的奇效,也许正是此异能的核心。在哥哥授予两物之前,并未有此异功,竹帚刮腕半月才好,寻常小痛也时有时消,与常人并无不同。但被妖孽算计也是在此之前,该如何解释?宴蛟只能测定自己还有未知的不平凡。
由于不知鞋碗冢前有字迹,再加上只身伤丐又过于造势,他怕重蹈覆辙,也怕被断筋群丐的余党盯上,为少惹麻烦,这一年多宴蛟不再扮乞,暂时离了此地。后来发觉只扮普通小贩比讨饭还掩人耳目些,便褪去盗来的锦衣,换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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