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还交几十块钱!
“我还有个办法,他们来了我就啌啌啌咳嗽。我药罐罐随时预备起的,放在火上炖。
“而且我这个哑巴孙,又是断脚杆!
“你说一个病壳壳,都要入土的人了,一个残废娃儿,他们弄下去做啥子?”
“你说黑崽是断脚杆?”
“咋不是!你没见他走路?黑崽!黑崽!”
黑崽在棚子里没回答。
“你喊她试看?”
“黑崽的爹妈——你儿子他们呢?”
“还有个孙,都死了,就我爷孙俩……”
老眼湿了,以左手牵起右袖口去揩眼角。
“黑崽!”他叫。
担心白叫,她不会出来。
只要不躲一天就好。
她走来了,步态平稳,并不跛。
甄翁瞪圆了眼睛伸长脖子看着,因为不相信,用手背把两只眼睛揩一遍后,又把眼睛瞪得更圆脖子伸得更长了看。
冷骏在她应声而出时好生惊喜,现在心情反而逐渐沉重起来。
因为他不光看其正面还看出其隐形的一面及其内心深处,看出了她表情痛苦坚韧的脸,与她平稳的步子形成巨大的反差。
当她走近,看清了她因为害怕脚步不稳而咬着嘴唇,痛苦全都转移到了她那翘挺的鼻子上,使鼻尖儿扭向一边。
痛苦还令她目光闪闪,在她的双目中蕴含了满天雨水一样多的泪水,她的双目比漫天雪花加起来还要美丽还要闪亮。
两人同时都站了起来,想去搀扶,但都没有动。
因为她走得那么自如,搀扶等于是对人间最美姿态的损害和亵渎!等于是对她坚韧与倔强心理的损害和亵渎!
别以为老头不懂这些,有此翁方有此女。
她走来在老翁一侧站着,默默揩拭了一下眼睛才坐下。
甄翁本意是要证实她是断脚杆,这时却不说话了。
冷骏起来绕锅庄半圈走到她旁边坐下。她既然能够来,他也就把此前的尴尬丢向爪哇国去了。
“黑崽,把裤脚捞起来给我看。”
这小兽,他的嗓音听来浑厚温润,最能撞击女人心灵而成了一种命令。
甄翁这老油子,黑崽没打抖,他先打起抖来了。
长期以来,人要查看黑崽的腿,他恨不得拼命呢!
而哑女又何曾以腿示人,包括爷爷!
黑崽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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