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则是那个看起来比他更为年长的青年。他努力撑着身体坐起来,可身上伤痛,让他难掩痛楚之色,脸上也很难做出平日里的沉稳神情。
“寒山。”
常非常垂眸道,“你伤在后背?”
穆寒山点头。他想解释自己是一时不慎,不必师尊担心。常非常却道:“转过来。”
少年微凉的手落在他的后心上,穆寒山反而无法说话了。
两人虽然是师徒。可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过这样亲密的动作。常非常向来倦怠惯了,就连教穆寒山用剑时,也从来不会手把手地教。
此刻穆寒山才感觉到,师尊的手指虽然纤细如少年,可他的掌心里,依旧有薄薄的茧,与浅浅的疤。
这是剑修经历经年累月的训练,才会留下的痕迹。
可正是这样的师尊,他的修为停滞在化神,从此再也没有进步的可能……穆寒山绷紧了肌肉。他不知道自己心头怎么会这么紧张,只能一直在脑内将它归结于自己对师尊的心疼。
可常非常又说了另外两个字,如冰石撞击。
“疼么。”他说。
穆寒山用力摇头。常非常却淡淡道:“应该挺疼的。”
“师尊,我没事。”穆寒山说,“倒是师尊离开宗门,峰中师妹弟的修行……”
“唔,原本我也不干什么活。”常非常答道。
穆寒山:……
他急得连连咳嗽。常非常才道:“好好养你的伤吧。”
他轻轻一推,将穆寒山推回床上。穆寒山躺在床上看他,却不甘不愿:“师尊,你今天看起来很有精神啊。”
好半天,常非常才懒洋洋道:“……有么?”
师尊今天给他的感觉,确实和平日里不太一样。穆寒山想。
譬如方才师尊看他背后伤痕时的声音与反应,也不太一样。
只是这时的穆寒山终究太过年轻。而他看似少年的师尊的一生,却又太过复杂。那些复杂里掺杂了太多他无法与之共度的经历,因此即使过去十年,二十年,他也并不明白。
譬如在未来的多年里,始终萦绕在穆寒山心头,一遍又一遍折磨他的一个问题。
——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来看我,还是为了寻找机会,与宁明昧谈话?
只是他最终也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轩窗内一动,宁明昧发现,常非常向自己看来。他正欲开口,背后却传来别的动静。
温思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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