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棐在农事上的“专业性”是得到了颍川郡士民的一致认可的。
从最早的耙到作物的轮作技术和肥田的肥料挑选,再到曲辕犁的推广和借牛助耕,荀棐为颍川一郡的带来的改变是非常之大的。
数年下来,颍阴县的乡民不仅能吃饱穿暖,平时还能有余钱购置酒肉,而颍阴以外的诸县,农人百姓们也都勉强能混的上温饱。
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成绩了——这些年旱、疫交替来袭,天下各州郡流民众多,而颍川郡近一百五十万人口,饿死者却极为稀少。
哪怕是再不喜欢荀棐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功劳,且上一任太守能够升迁无疑是沾了他的光。
如今文太守刚刚到任不久,正准备大干一场,在劝课农桑一事上下功夫,碰巧荀棐上呈农书,当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求之不得啊。
“辅之献农书实为万民计,我岂可受你参拜!”
文太守见荀棐拜倒在地,立刻避席,快步上前扶起荀棐的双臂,道:“我虽愚,亦知农事之重,昔日孝景皇帝也曾下诏说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农才是天下之本。”
将荀棐扶起后,文太守正色道:“今日过后,我必将辅之所著农书呈送天子,纵是天子不爱,致使宝物蒙尘,我亦择书中良策施行于郡,不负辅之数年心血。”
荀棐感叹道:“府君大仁大爱,实为我辈楷模。”
楷模者,士人之典范也。
这词甚重,文太守虽然想博取一个好名声,但此时也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词,他把着荀棐的双臂,感慨道:“若论楷模,辅之当仁不让,君有崔子真之风,我不过是一庸才啊。”
崔子真,名崔寔,是大儒崔瑗之子。
他自幼聪敏过人,喜好看书。家贫时,他靠卖酒为生,被别人耻笑也不在意,后来他名气越来越大,便被朝廷征辟,又见宦风不正,便作《政论》陈天下时弊,一时间海内知名。
后崔寔又历任诸郡太守,任上善抚民众,多有功绩。
然而即便多次担任两千石高官,他去世时家中却一贫如洗,就连下葬所用的棺木还是杨赐、袁逢、段颎等人出钱为他准备的,且时任大鸿胪的袁隗还亲自为他树碑颂德,由此可见崔寔之名望。
至于说荀棐有崔子真之风,是因为文太守认为他不仅德行与崔寔相似,都不爱富贵,且两人于农事之中都很有研究。
崔寔曾作《四民月令》,荀棐则作《四时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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