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近距离望进梁朝肃的眼睛,他睫毛浓密,丛生出亮黑色,在眼下投了下影子,也是暗潮的密影。
“不喜欢,不代表期望他们官司缠身。”连城退出他桎梏,解围巾,脱外套。
酒店的暖气非常给力,进屋几句话,玄关已经有了温暖的燥意。
“你指使他们做事,你不负责任。”
她一贯如此,先声夺人,先给他扣大帽子,再往下编,目的隐含其中,是应对他的不二绝招。
梁朝肃忍不住想笑,但他总归不愉悦,面目俊朗平静,“我负责钱,他们负责事,任何意外都在他们承担范围,顶多结款时,翻倍。”
连城打量他神情。
他太稳,心力魄力超乎寻常,皮肉肌骨几乎分毫未动,眼底幽邃难测。
梁朝肃冷峻寡淡,对下属严厉却绝不无情,用钱摆平一切,这信条在混吃等死的二代中盛行,在他这种久握权柄的上位者眼里,反倒是最低级的手段。
虽然她们这一代打工人,希望老板不讲道理,给钱就行,给的越多,老板上天也必定有他的道理。
可这种热情洋溢,在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会崩溃瓦解,人终究是追求集体关怀的动物,爬到高管的位子,只谈钱就不如梦想有吸引力。
偏偏,梁朝肃是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商场棋手,他落子的地方,必然是胜利的方向,在攻伐征讨的路上,他疏离,却不摆架子,适度的平易近人,偶尔关怀几句。
在最终划分胜利成果时,又足够大方,掌握每个人不经意的付出,并额外给出奖励。
人性复杂,在梁朝肃手中,却驾驭的炉火纯青,恩威并施,威严又宽和。
连城不信在雇佣兵十分有用的当下,梁朝肃会这般端着有钱人的倨傲架子。
他是几乎不掩饰了,选的酒店利于出走,佣兵们迟迟不出现。
倘若她没有看穿,只会觉得眼下就是最好离开的时机。
连城捂肚子,“你饿吗?”
梁朝肃察觉她的动作,揽她往里走,“想吃什么?”
虽然称为独栋别墅,但总体面积并不大,一楼大概七十几平,一室一卫一客厅,在进门左手边是U字形的开放式厨房。
装修是冰岛风格的原木风,家居摆设都保留木头天然的纹理,总体色系偏红棕,在发黄暧昧的灯光下,流淌一种轻飘飘,自然的温馨静谧。
连城绕过岛台,走到冰箱前,拉开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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