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张罗着,如今也筹备得差不多了。待这个月底,锦绣坊将婚服送来,便也齐全了……”
话茬很快被引到裴彤的婚事上,沈玉娇坐在一旁静静喝茶,只当自己是个透明人儿。
不紧不慢吃过半盏茶,窗外忽又响起淅淅沥沥雨声。
王氏往窗棂投去一眼,皱了皱眉。
沈玉娇见状,知道也是时候告退,于是搁下杯盏,提起搬去妙安堂小住的事:“五月十三是伽蓝菩萨圣诞,儿打算后日离府,正好赶上庵堂法事,替母亲和郎君好生祝祷一番。”
王氏听罢,不冷不淡乜她一眼:“守真与我提过了。既是替他祈福,那便去吧。”
见她并未为难,沈玉娇心头松口气,温驯垂首:“婆母放心,儿定会诚心为郎君祈福,为裴氏祈福。”
王氏嗯了声,抬手揉揉眉心:“没其他事,就先退下吧。”
“是,儿先告退。”沈玉娇朝王氏行了个礼,又朝崔氏屈膝:“婶娘,侄媳告退。”
裴彤不情不愿起身:“雨天路滑,阿嫂慢走。”
沈玉娇颔首:“谢三妹妹。”
满屋女眷面上客客气气,可等沈玉娇一离开,崔氏就忍不住看向王氏:“嫂子,你竟允她搬去外头住?”
王氏道:“守真护着她,将他亲娘视作虎狼,生怕我磋磨他的娇娇儿,我有什么法子。”
“这个六郎,哪哪都好,就是太过耿直,不知变通。”崔氏对插着袖子,啧声道:“依着他的才华本事,哪样的贵女娶不到?要我说,便是尚郡主尚公主都使得,他倒好……为了什么君子守信,娶了个这样的妇人。”
崔氏跟在王氏身边多年,对自家嫂子那比天高的心气儿深有了解,知道什么话王氏爱听,什么话王氏不爱听。
就如现下,听完她的话,王氏眉眼间也露出郁色,耷着嘴角道:“人都进门了,还提这些作甚?”
崔氏便立刻解语花般,宽慰道:“嫂子也莫丧气,左右这沈氏有自知之明,也好拿捏。等守真打了胜战回来,圣上必有嘉赏,届时你替他物色几位可心的侧室,替你多生几个大胖孙子,岂不舒心?”
子嗣的确是王氏一块心病,毕竟裴瑕乃嫡脉单传,若能尽快诞下孙辈,她也算与裴氏祖宗有个交代。
“那些事,等守真回来再说吧。”王氏看了眼院外越下越大的雨,也不再留客:“你们也回吧,免得雨水落大,湿了鞋袜。”
崔氏和裴彤闻言,起身与王氏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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