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怯了,生平第一次胆怯!
如今的菲菲,已经有足够强的自控能力,他相信,也不再担心。至于他自己……
公孙煊渁微微苦笑,笑意透明单薄,如碎裂的一片玉白薄瓷,他抬起手,似乎觉得月光有些刺眼般遮住了眼,眼光浮浮沉沉,在岁月的罅隙里飘摇。纵然有一万次父亲的拥抱,可是却没有一次母亲的拥抱的他,常常觉得冷而空虚。童年的记忆,对他来说很多都很清晰,时常在心中翻腾而起,每掠过一次,都忍不住苦笑一下——何其简单的要求,对他,却又何其的难。
十三年的岁月,没有人真正靠近他,世人说他天纵奇才,心思诡诈,不敢接近;父皇亲切慈祥,却因多病有心无力,母后……母后从来都不需要他。
直到十三岁那年。初遇她,因为觉得同病相怜,他难得的温情待她,当时并没有多想,然而当他给她梳头时,她回首看他,那一刻的眼神,令他心中砰然一震。那一刻心中突然飘过一句话——她在为我哭。因为了解因为同情因为深刻的同样的寂寞,因为知道那过早成熟的苦涩的内心。那一霎,最亲近的人都不曾给他的东西,她给了。而那朵小小的莲花握进掌心时,他几乎是立即便下定了决心。她便是他心底无比渴望的那朵圣洁的白莲花。
轮轮回回,兜兜转转,他终于走近了她,却终究会失去她!
公孙煊渁淡淡的笑着,就着一襟森凉的月色,倾酒千杯。从月上柳梢头喝到最为深黑的黎明,从最黑暗的黎明喝到天际鱼白,晨曦初露,装着最烈的酒的坛子从树上堆到树下,满院子飘散馥郁的酒香。
风菲菲只是安静而悲凉的站着,她此刻不想看任何人,不想看许诺回来找她却最终没有回来的公孙煊渁,她只是一分分的凉下去,在其实有些暖意的和煦的风中冰凉彻骨的想着。亦琰伤的是玉簌公主,而公孙煊渁背弃承诺的是风无名,其实,他们或许有足够多的理由,而且,他们辜负的其实不是她,但是,弯弯绕绕一圈后,伤的却实实在在都是她,她要如何面对他们每一个?或许,一滴水,不足以掀起波澜,但是,间隙一旦生成,那裂缝便只会越来越大。
前路,似乎只有她一个,也只有她一个了!
前尘,恍若浮梦,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她早已新生,可是,那伤疤却深深的镌刻在她的梦魇之中,一旦看见了,便再也无法祛除,隔阂,这东西,一旦生成,岂会很快便烟消云散?
这一夜有人沉默清醒,这一夜有人破例在醉。
他一生自控,一生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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