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给你,尽量开发·票。”
还“开发票”,开了她也没处报啊,聂九罗原本想说不用了,一转念,回了句:“好啊。”
就让聂东阳热热闹闹地为这事使劲赚差价吧,反正他乐在其中。
挂了电话,聂九罗原地站了会,走到书柜前头,从下层抽出影集。
这影集算是父亲聂西弘和母亲裴珂的专辑,其中只有几张捎带上她这倒不是冷落她,她也有影集专辑,从出生之后的第一张百日照,到六岁那年聂西弘跳楼,戛然而止。
聂九罗翻开影集。
九几年,已经是彩照的天下了,只是颜色不鲜亮,照片跨度从父母恋爱、结婚到婚后,而几乎每一张里,裴珂的颈上,都戴了一条翡翠坠子的白金项链。
这条链子,聂九罗很有印象,因为小时候,她最爱拈着那颗翡翠对着天看,天空登时就成了绿意流淌的碧水,还有白金链子,那时候,她以为天底下最贵的就是黄金,然而裴珂告诉她,白金卖得比黄金还要贵。
后来,母亲出事了,这条项链作为遗物,收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父亲因着思念母亲而酗酒痛哭的时候,她就会爬上梳妆凳,把这条项链拿起来往脖子上比划,想象着她戴上了之后是多么美丽,而英俊的王子又是如何为她所倾倒,一匹白象把她载去了富庶的王国(她不大瞧得起白马,那小瘦背脊,坐着硌屁股,还是白象背宽肉厚,坐着舒服),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
再后来,项链连同房子、钱,还有她,都让大伯一家给接收了。
聂九罗“啪”的一声,把影集给合上了。
素素齿半夜十二点。
地下室的厨房里,大头又在扬刀开剁了,这次,多了山强给他打下手:炉头上一锅滚水正沸,山强拿筷子一块块夹起肉肝,小心翼翼投进锅里。
大头发牢骚:“小畜生,吃什么熟的,还要老子费事过遍水。”
山强“嘘”了一声,拿眼睛示意了一下最里头的卧房,那意思是让大头小声点,别尽说点有的没的,让孙周听了犯嘀咕。
大头会意,旋即压低声音:“哎,我说,孙周该开鞭了吧?”
山强“嗯哼”了一声。
大头:“鞭子买了?"
“买了,”山强兴致勃勃撂下筷子,掏出手机给大头看自己的淘宝订单,“看见没,特级,牛筋鞭,祖传手艺编织。”
大头:“你来?”
山强:“我挨得最近,可不就我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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