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宫的人,却大喇喇说不想给陛下做妃子,丝毫不懂人心险恶,这点城府迟早死翘翘。
“你确实不适合留在皇宫。”
裴浚说这话时人已起身,目光淡淡掠过那泛旧却擦洗得干干净净的食盒,语气冷漠,
“我救了你,你给我做了点心,咱们两清,以后不必再见了。”
凤宁心里拽着那点子晦涩的欣喜,一瞬间荡然无存。
“啊....”
连为什么都不敢问,只凄楚地啊了一声。
可转瞬回想他方才的话,就明白了他为何这般说。
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双手将袖子拽得紧紧的,泪珠要落不落,咬着唇不知该说什么。
裴浚不喜欢弱者,没有人天生强悍,要学会自立自强,先帝朝宦官为祸,穷兵黩武,扔下一个内忧外患的烂摊子给他,他入宫方才十七岁,独自一人来到京城,被裹入京城这漩涡里,上有太后欺压,下有内阁掣肘,少年天子没有威望,谁把他放在眼里?
他不照旧撑过来了,还越来越游刃有余。
他没有兴趣在意凤宁的感受,从悄无声息出现的侍卫手里接过一把特制的金骨伞便离开了。
凤宁眼睁睁看着他背影被雨雾吞没而束手无策,这让她想起娘亲离开那日午后,也是这般细雨霏霏,她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儿,独自瑟缩在枯草间,没有归处。
好在凤宁是个天生乐观的性子,转瞬又开导自己,没准等将来出了宫便能名正言顺见他,独自一人撑着油纸伞,磕磕碰碰回了延禧宫。
天已黑透,台前石阶湿漉漉的,就连支摘窗也染了不少湿气,杨玉苏见她回得这般晚,气得跺脚。
“你这几日是怎么回事?这皇宫你人生地不熟的,还到处乱跑...”
正责问地起劲,忽的瞥见小姑娘眼眶红彤彤的像是哭过,一把将人搂在怀里,“谁欺负你了?”嗓门大的吓人。
杨玉苏就是这般性子,自己人只能自己骂,护起短来也很要命,大有一副只要凤宁说个名儿她便要去干仗的架势。
凤宁反而被她这模样给逗得破涕为笑,
“我没有,我就是想我娘亲了....”
杨玉苏心软了,将人领着进屋,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扔去一边,想起凤宁出身,心中颇有疼惜。
“端午那日,我路过你家门前,你爹爹还问起你,疑惑你为何不回府,”杨玉苏嗤了一声,“他怎么好意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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