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妃庙前,嘈杂的议论稍稍平歇,一道道交错的目光或好奇、或古怪、或警惕地打量过去。那边偶尔的人群便悄悄挪开步子,远离数株古柏投落的疏影,站远一些,将左君弼的位置明晃晃的暴露出来。
左君弼面色愣怔,过得片晌,陡然抱拳,急声喝道:
“荒谬!诸位莫叫此人混淆视听,左某承前朝淮西帅嫡传,只懂使枪抡刀,不知书史,不通文墨,又怎会作甚的诗词!何况左某身为巡兵伍长,守卫合淝百姓乃毕生所愿,怎会弃戎从文!”
左君弼此言甫出,俞海通便见满场目光恍然,随后忿然地瞪向自个,他也毫不示弱,反瞪回去,随后紧缩眉头,盯着左君弼,面色不解地言道:
“左大才既然到得诗会,想必定是要以文才争夺桂冠,好叫盛名扬天下,怎的眼下却作这般温恭自虚的忸怩姿态?是了,左大才应是觉着眼下这些所谓名门儒生不过口耳之学,非是八斗之才,胜之不武,弗胜为笑,故而此番藏巧于拙?”
一番话落入众儒生耳里,登时激起千层浪,有不忿者出言呵斥,亦有儒生面色一冷,目光咬上左君弼。
“放肆!你这厮说长说短、胡言乱语些甚!”
“口耳之学?呵,小生便是不才,亦要斗胆一试!”
远远地,姜公与无为州的知州、更多盘坐案几两侧的上宾神情不一,不少莫名的目光在俞海通与左君弼两人之间徘徊。有来自江西行省的上宾面色一沉,当即便欲起身喝止眼下分明几分荒唐的景象,却随之遭身侧之人玩笑似的劝阻。
这时天光西移,越过圣妃庙的檐牙,迤逦出那边馆舍楼阁的影子,片片拉长的阴凉便融入喧嚷不绝的人群当中。
左君弼咬着牙,紧紧盯住俞海通的身影,他不知缘何会发展成这般状况,不过根源却是此人,他这番行径是与元雅有着什么干系么?他们谋划何事?
暗自寻思着,左君弼下意识地看向朱兴盛那边,目光却在下一刻陡然怔住。那江北而来的俩人赫然举步走入不远处的山道,瞧去向,似是朝着北岸山麓赶去。
左君弼皱了皱眉,莫非这便是元雅等人商议出来的计策,将众人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叫他陷于纷杂费事之间,再无法便宜行事,那华云龙的友人即可趁此脱身?
他眯起眼睛,凝视着江北那俩人这时蓦然的举措,心头忽又生出几分疑虑,他等分明可以提早离去,为何非要等到眼下才行如此脱身之计?
稍一琢磨,随即恍然,想必是并未见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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