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希德忖量片晌,心下恍悟,朱小哥这般比拟他头一回听着,其意倒是妥帖明了。方待问些什么,却见那边留下一声“你们且运粮离开”随后身影朝着东街行去。
“到底是运往李家庄还是驴牌寨……”阿尔希德看着朱兴盛渐渐消失在南街,一时无言。
当然这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着独吞的想法。
且不说营救咚咚的善意,只说今夜种种,从未过子时到得当下,他感受到了一位独特的中原人。
朱小哥这人多数时性情沉静,此前觉着寡言,眼下却是另一番大山岿然似的体会。静时如此,而一旦动身,便似雷霆,侵掠如火,只见得浑身是胆,偏生的思虑周详。
这样的人,只可为友。
另一方面,前阵子的李家庄有不少盐民先后赶往颍州,打算投奔香军去拼一条生路,眼下庄子里拢共不过二十一人罢了……两万石粮食,如何拿得住。
何况他那庄主……是想在这混乱天地间做一些事情,可寥寥几人的力量总归单薄。不过她看一个人,断定一件事有着颇为成熟的既定方法,这许是与她的出身有关,朱小哥大抵便是她有心拉拢的人选。
他方才也有意试探了一番,纵然无果,但今日之后,李家庄与驴牌寨多少会有着结盟甚至合流的趋向。
至于更多的事,总该要慢慢来才行。
另一边,咚咚好奇地打量着那位朱公子,看着他与阿尔希德在那边言谈,待俩人话头落下,咚咚从马车下来,斟酌着道谢的话,抬头却瞧见朱公子的身影已然离开,面色一怔。
这时只能作罢,想着日后如何道谢。随后他叫来马车上的兄弟,几人合力抬起笨重的门闩,跟着定远县的城门便在他们吃力拉动下,吱着声,缓缓朝里打开。
……
东街县衙的旗帜下,黄千六面色忧忡。
起先他藉着金元宝寻来一些平日里交谈甚洽的友人,聚在县衙时本来相当紧张,但后来的情况真如公子所言。
赶来的公差只是在那边瞪着眼,俨然无奈的神情,浑然不显横暴不法的过往手段,只听任他们夜间喧哗。
这让黄千六疑惑之余有些轻微得亢奋,于是赶到最前,嚷叫凶戾。
然而在前一刻,他看到有胥吏从县衙走出,面相眼熟,竟是白日在郭子兴家院里见过的。
那胥吏也看了过来,目光在他身上定格,皱着眉回顾片晌,微微愕然,似是记起他的模样,跟着眼神古怪地望向悲愤填膺的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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