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微微下跪行礼。
待老皇帝叫起后,才又艰难地、战战微微地爬起身,躬着腰站好。
沈昌其实完全不必行如此大礼,但他就是要以此试探陛下的心意。
老皇帝明明可以不让沈昌行如此大礼,甚至按照敬重老臣的规定,他还得上前搀扶一二。
可他就是不动,就是任由沈昌下跪叩头,任由沈昌狼狈。
他是在用这种折辱人的方式,表明自己不会妥协的心意,顺便,舒缓一下对其的怨气。
沈昌无惧。
长长的白胡子抖动着,微躬着腰,就面无表情地道:“陛下,您召见老臣前来,是否也想跟老臣说东北战事当前,其它一切靠后?”
沈昌在偏殿有听见陛下跟乔涟溧说的话,就明白此刻陛下将他召来的用意。
这是敷衍他都懒得了。
沈昌说着挺直腰,没提会激怒陛下的话,只继续道:“陛下,您睿智英明,本清楚科举舞弊的口子绝对不能开。”
昧着良心也得先把人夸一夸了。
老皇帝眼皮都懒得掀,就靠在椅背里,仍旧一副似要睡着的模样,只轻轻动了一根手指摆了摆。
“乔爱卿有贪功之嫌,未必言实;你书院的学子有部分参加了乡试,你的立场已失偏颇。你不用催朕,一切要等王太师回来再言。”
乔涟溧被压制多年,有机会挣功就不想放过,朕不信。你也没资格来催逼朕,可以回去了。
说得话其实很重,唯一留下的余地就是:朕没说不管,朕要等更详实的禀报。
这是老皇帝在借着乔涟溧的立场,一并排斥掉沈昌的立场。
沈昌也无话可说。
但他也不想就此屈服。
他将长胡一挽、一甩去肩后,一拱手,就道:“陛下既然要等太师归来,那微臣便在京城静候佳音。想来,京城的考生们,亦是能等的。”
意思就是:你要等你等吧,我就呆在京城,我就会让读书人们都知道你的态度,看他们能不能等。
沈昌说完,便行礼告退。
老皇帝并未阻止。
他眯开一条眼缝,微侧了老脸,看着沈昌的背影,怒意自眼底一闪而过。
三十年了,这沈昌居然还是这副狗脾气,居然还没吃到亏长到记性,甚至反倒愈发大胆,竟然敢来威胁他!
他会怕吗?
他做过的、让许多人不满意的事情还少了吗?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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