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数很少,能占领县城,已经是捉襟见肘,水上力量几乎为零,所以相对比较安全,乘着夜色一宿无话,他们到达临江时,大约半夜,船身刺驳起长长的水花,像一道道弧,大约是兴奋,没有人睡得着,黄骏这些年跟着刘昆仑走南闯北,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父亲,心情立马愉悦起来,家里除了妈还有心爱的陆桂芝,心就酥痒难搔,她和妈都是好女人,这么些年男人在外打拼,他们相夫教子,安于平凡,守着寂寞,守着期望,眼巴巴盼着男人归,可归期遥遥,这是怎样的耐守?黄骏此时心挂两肠,天隔一方,相知却不能相见,这是怎样的不舍?父子俩一成个月成十不沾家,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全靠两个女人支撑,忍不住,泪就一串串,好歹他是驶船,别人并不曾注意,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里怎样的无法割舍?
一江有水一江月,风摇浪起,那晃动的涟漪,不住四下里扩散,有水花撩拨,兴奋得手足舞蹈,那不是人,而是被惊飞的水鸟,世界在无比的静谧里,看船独舞,听船写意。
尚若有琴,弹它一曲,撩情写意,想来极是最好的,发上古之幽思,书今人之情怀,可惜了,一江好星月,如果不是为了驱赶消灭侵略者,这静思的夜,是何等迷人啊!黄骏心如跑马,徜徉快意,他们几个人一直喋喋不休讲到黎明,江上起雾,月朦胧,鸟朦胧,渐渐得可以看见江岸,以及那木刻般江边之景,心里潮起火一样拱动的欲望。
大约精力不支,李心泽抱枪动动,头重心沉,只一会儿,撂了话把,鼾声即起。
那不是霞,更不是太阳,只是一抹桔红泛起,沉睡的潮湿还在滴答,早起的鸟儿真的有虫吃,你听那欢快声音,是那样愉悦人的心灵。闲隙吐丝,丝长丝短,弯弯曲曲吊坠,像被温水着湿过,不忍吸咂,不能动手,它脆弱得弹吹则断,时间在滤镜的背后,见证着情的拧捻,意的渗漏,扑楞楞---一只晨鸟,迎风片过黄骏的头顶,他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困顿的意念,像竹子抖动着。
黑影像纱,变薄了,仿佛拽一下,可以撕碎,凌星的水滴洒过头顶,那不是雨的写意,而是黎明的哭泣,它哀伤夜的逝去。
黄兴忠瞅着窗外的天,知道新的一天就这样来了,陈仲秋---过去他最看不上的泼皮无赖,已经变得让他不认识了,这个人为了苟且偷生、追逐利益,已经嬗变为日本的走狗了,这是他不想看到的,而活生生演变出来的,日益糟糕的环境,让人欷吁,他翻动着身子,听见北风还在鼾声如雷,他吐出了极其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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