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他老子是怎么死的!”
“那是他咎由自取,怪得何人?他一辈子小肚鸡肠,他不是把买卖开到西凉城吗?结果如何?老子不尿他!”
“你想好了怎么对付这尊大神?”
“想个屁!见招拆招!他如果要报私人恩怨,我一样杀他个人仰马翻!”
“看把你豪横的!”
鸡叫了。
“差不多半夜了,睡吧!”黄兴忠抬头吹灭了油灯,照例搂着陈梅梅浑圆的肉身子,睡是睡不着,直到听到女人的鼾声,思想翻滚着跌入一种深度的旮旯,这才放下一切,睡得如死猪。
大年初一,吃罢早饭,听着噼哩叭啦的鞭炮声,看着雪越下越小,知道这场跨年雪就要画上句号了,黄兴忠再也睡不下,便在院子转悠,筹划着初三至初六要请的人,首先是陈梅梅娘家,这一支人丁盛旺,稍有些关系的,除了陈梅梅三个哥,就是她的叔、堂兄弟,这些人一年到头基本上都和他有来往,光男丁能坐下三四桌,有些还有生意来往,陈文康是个大学者,在省政府做事,天祥、天佑的事,人家没少帮忙,虽关系稍远,但处得厚道,黄兴忠因为生意,没少上省城麻烦人家。
其次就是他的近枝姐姐黄兴秀、妹妹黄兴莲这两枝,一家嫁西凉城,一家嫁龙泽,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主,连同他们的孩子,怎么也得两桌。他们平时有买卖上来往。
初四这一天,请的是些说上话的达官贵胄,这些人都与黄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初五这一天因为纪奠,会稍停一天,初六针对一些遗漏找补。
到了初七,这年就翻篇了,初八一些长短工会陆陆续续回到黄家酒坊、作坊,继续着新一年的营生。
在斟酌这些名单时,黄兴忠在心中,三次划去孙德行,又三次添上,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孙德行历年不在这些名单上,这会儿找这样一个人,是不是有些唐突?且这人逢人摆谱,以表舅自居,其实和庄家没什么实际来往,这些年和舅舅家关系还在,但淡化了许多,不似庄惠英活着时候。一个家庭兴衰,有些人由主角变为配角、甚至是退场,在所难免。
太阳终于挤出一丝缝隙,伸开几条细长的腿,雪真的停了,风乍起,麻雀在雪地上蹦蹦跳跳,为觅食的艰难,而凄凉地叫着,哆哆嗦嗦的样子,怎么看都和孙德行一个德行,他笑了,笑得难以捉摸,他把貂皮大衣的最上面一个扣子扣好,围巾围好,脚下是东北人才穿的尖头牛皮鞋,这是他在吴洼子的一个意气朋友高年丰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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