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过去自己,儿子也已经不是过去的小孩子了,任由他象棋子拿过来拿过去,他知道儿子并不是说说而已,如果逼急了,也许他会真的那样做,如果真是那样,他一生清誉就毁了。
北门人历来把他和巩德明区分开来看。
当她小脚迈进门内,虽是大半早上,可是院子没什么动静,听得从后院传来的耕牛絮絮的吃草声,长工苗仨把干草轧得胡痴胡痴响,后院是锅碗瓢盆叮当声,这个院子,三进门,最后才是他们一家人住地,厨房和下人住地全在中院,甚至他能听见石榴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从那里飘出来油香味,心中霎时暖暖的,雪还在下,只是没有昨天夜里狂泻的威势,但一时半会儿,停不下,还没等他迈进中院,巩震山几乎是蹦跳着走出来,看见他,忙煞住脚:“爹,你昨天一夜未归,她可是把你骂得狗血喷头,这可不是我挑拨你们,要不你问苗仨!”
“你这是上哪儿?”
“我有事!”巩震山表情慌乱。
“找沈西凤?”见儿子没有反驳,“震山,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上几年学,也就成人了,沈家是什么人家,你拎不清楚呀?那沈西凤骑马打枪,样样在行,你跟她混不出个结果来!”
“爹,你想多了!”风一样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巩震山摇摇头,他心中希望石榴能给他再生个儿子。
巩震山有些日子没见到沈西凤,所以有些急冲冲,路上虽有不少车辙,但是找不到一辆车和一个人,人都哪儿去了,象耗子猫冬?走到脚酸,他后悔没有听石榴的话,让苗仨送他一程。
黄兴忠从北门河回到黄花甸子,已经是过了吃中饭的时间,路面上着冻,他也是信马由缰往家晃,想家想孩子想女人,这种杂乱的相思,象酒虫在咬自己的五脏六腑,毕竟二十多天不着家,从龙泽县东南的吴洼子一直到焦原镇,一路上总被这事那事绊着,没个消停,他一到门口,就咋呼上了:“陈梅梅,陈梅梅——我回来了!”他的目光却落在院外的空地上,一片狼籍:发生了什么事?遭抢了?
“哟,当家的回来了?”一脸掩饰不住的喜悦,“我以为你要在外头过年呢!”
“这是咋回事?”
“遭土匪了!”
“又是单无霸那孽障?损失大吗?”
“除了达子受了轻伤,其它的没什么损失,对峙了几个时辰,幸亏天祥从西凉城带了十几个人回来,要不然就……”
“没事就好!”黄兴忠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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