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每一个字缝中,她读不到情的澎湃,看不到心的激越,只要苍茫气若游丝。
只在家中呆半天,就找个借口,回镇上去了,她觉得这份情感会因日渐颓废而萎缩,最终枯死,夭折是最终结局。
傍晚时分,淅沥小雨下个不停,昏黄灯光下,百无聊赖,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都说春雨贵如油,干燥多日终于在迎春开败的时候,淅沥有声,下个没完没了,这几天把黄兴忠和陈梅梅忙坏了,本来黄家大院就不小,空得瘆人,喜欢排场的黄鹤松就盖了个三进院,房子能有二十多间,他是期盼着黄家能够人丁兴旺,子孙满堂,岁月风尘,他娶了两房太太,庄惠英端庄大方,仪态优雅,林梅妩媚妖娆,无论怎么看,都是多子多福的女人,不能不说,黄鹤松眼光如炬,然而,事与愿违,自从二十年前,庄惠英生下黄兴忠之后,就再也没有生养,这不是黄鹤松没有努力,鹿茸、人参、虎骨、枸杞子,冬虫夏草……这些往骨头缝中大补的东西,他没少用,中西医他没少看,都说他没问题,他也自信满满:驴一样的东西,终日斗志昂扬,偶尔回黄家大院,人丁不盛,可就是在如此肥沃的两块土地上,辛勤耕耘,入不敷出,这让他想不明白,问过李济通,李告诉他:正是急于求成,大补害了他,这让他后悔拍腚。郝百通也说:想什么,偏就得不到什么,顺其自然吧。人家可以这样劝慰人,听的人未必听得进去。
黄兴忠和陈梅梅一声不响打开禁锢多年后院的墙,一下子向后扩出两个院,显得格外空矿,房要小,地要少,这明显有悖祖训,这是要干什么?黄花甸子人心中犯嘀咕,甚至有人露齿讪笑,笑着笑着,笑容就僵在那儿,因为黄家大院,红红火火办起了酒厂,这让史健久心中很不痛快,看到黄家大院滋生出新的力量,一个学生娃尿斑未退、奶斑未掉怎么就一下走向正途?想不明白。女人真的是男人的学校,一旦踏入这所学校,就会大彻大悟?他的头摇得如波浪鼓,一面添堵的墙,正在从平地而起,这不能不后悔当初的决定是多么草率。黄兴忠和陈梅梅这对欢喜冤家,远比黄鹤松更有眼光,更能折腾,象一块巨石,横亘于此,他们另辟蹊径的玩法,让人眼晕,不是买进来,而是卖出去,不等候,主出击。
“媳妇,天这么晚了,明天还有事,上床睡觉!”黄兴忠压抑许久的心,终于上扬了,他明白:跟着这个大脚女人,就能把日月过得崭新,他把目光,透过苍茫,越过屋脊,把狂燥的心,跌落在东跨院,感谢母亲,慧眼识人,男人一旦觉醒,就会信心满满把日月翻过来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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