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问”完心痒难耐、求知若渴的二爷,何金银欲言又止。
“荣哥儿,虽说昨天见面时有些个不愉快。可这两回下来,我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你!有什么难处就说,甭拿二爷我当外人!”
等听完何金银昨天的“租房经历”,二爷指着何金银哈哈大笑。
“荣哥儿,你昨天那股子精明劲儿呢?老棺材瓤子!敢算计到咱们同和车行的头上!去,喊几個还没出车的弟兄,二爷我把场子给你找回来!”
拦住打抱不平的二爷,何金银嘴上说着“以和为贵”,心里明白自己这回是真栽了。
本着“吃一堑、长一智”的原则,索性就围绕着昨天的租房经历,提出了几点疑问。
二爷点点头,言语间并没有瞧不起他是个“棒槌”。反而耐着性子给这位“外来进京务工人员”讲解起来。
“二八年,北洋政府垮台,南京建都。偌大的北平城,转眼就从皇城根儿变成了块凉饽饽儿。那老棺材瓤子,要么是家道中落,要么干脆就是别人家养的外宅,正房没许她跟着南下!这才对外招租,混个营生!”
“至于什么‘茶房三份’,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外边儿的举着枪杆子,里边儿的人心惶惶!自二八年以来,北平房价就从来没这么低过!还一块五?给丫一角钱,都算是可怜她,赏她个棺材本儿!”
何金银心下了然,可四块五的银元已然是花出去了,聋老太太哪肯轻易吃进去再吐出来...
“荣哥儿,乱世、乱世,哪来那么多弯弯绕?打上门去、退回租子,咱车行后院儿还空着几间房!你只要不嫌弃那些个拉车的脚臭,收拾出一个单间来,房钱减半!”
再三谢过二爷的好意,何金银心里自有思量。还有三天不是么?契约未立,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二爷,那老太太说的词儿还挺新鲜的,什么是‘吃瓦片的’,什么又是‘串房檐的’?”
二爷掐着烟慢悠悠的解释道:“正所谓‘一辈做官,后代打砖’,官宦人家富贵时都会多起几间大瓦房,以备子孙没落。所以靠吃房租的人家,北平人称之为‘吃瓦片的’。”
“自己没房,长年租房居住的人,被称为‘串房檐的’。至于专门守着牙行,靠给人搬家出力扛家具的就称为‘窝脖儿’,有那不方便用排子车的大件瓷器、大穿衣镜,就得用窝脖儿来扛。”
说的兴起,他猛然一拍大腿:“荣哥儿,你是不是还要置办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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