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看了谢而立一眼,“朕昨儿夜里梦到了他们俩,一个在生气,一个在哄
。”
谢而立小心应对:“他们两个在一处,总是吵吵闹闹,闹腾的很。”
赵亦时叹了口气:“闹腾好啊,总不至于太冷清。”
谢而立不知如何接话,垂下一点头,沉默着。
赵亦时看着他,问道:“谢大人,你可知古往今来,皇帝为什么都要住在深宫里,你们见朕,要穿过好多道宫门。”
“深宫才能保护陛下。”
“浅薄了些。侠士,只有在深山里,才能静下心来练得绝世武功;道士和尚只有藏在无人处,才能修行自身。”
赵亦时目光一炯,看着窗外。
“而帝王在深宫,是因为要把自己活成孤家寡人,才能坐稳这江山。”
他看着谢而立有些发白的脸色,忽的一笑。
“谢大人啊,如此盛世,朕也值了。”
“陛下是千古明君,是一代圣……”
谢而立还要再夸时,余光扫见皇帝阖上眼睛,淡淡道:“你且去吧!”
“臣,告退。”
谢而立站起身来行完礼,恭身退出去。
掩门的时候,他忍不住掀起眼皮——
只见帝王穿着玄袍,坐在太师椅里,明明灯火很亮,明明书房暖如春日,可谢而立却觉得他仿佛坐在了黑暗里,坐在寒风中。
再孤单不过。
……
回府的路上,谢而立一遍又一遍的回味着皇帝的那些话,总觉得心神不宁。
回房躺到朱氏身边,把人搂在怀里,心依旧不宁。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
第四日,下起大雪,谢而立喝了一碗安神汤
,早早上床休息。
哪知睡到半夜,突然听到一声惊雷,吓得他从被窝直坐了起来。
朱氏也被惊醒,喃喃道:“下雪天打雷,非吉兆啊!”
谢而立想了想,“明儿个我书信一封给大哥,让他帮着……”
话未说完,一记钟声钻入两人的耳中。
朱氏惊的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大爷,这,这什么声音?”
谢而立没有说话,两行热泪从他眼角滑落。
良久,他艰难地咬出三个字。
“山!陵!崩!”
……
景平十年。
十一月二十四,丑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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