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辈子啊,自己受点委屈,受点罪,忍忍就过去了。可孩子受的委屈,受的罪……”
他脸色忽然一下子变得很苍白,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总也忍不下去!”
“我没受什么委屈。”
泪眼朦胧中,晏三合轻声开口。
她没有说真话。
她其实很想抱着他痛哭一场,告诉他这些年来受的冷眼冷语;
告诉他,有人嫌弃她的出生,觉得她配不是他们的孩子;
告诉他,每一个年节,她都羡慕别人家热热闹闹。
告诉他,一个没有根的人,是多么的孤单可怜。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伶仃了十八年的黑眸里,第一次有了爹,有了娘,有了亲人,她的心满满当当,哪还装得下那一点委屈。
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晏三合会这么说,连头也没抬道:“没受委屈就好啊!”
声音有了哽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晏三合发现他一刀一刀下得格外用力,以至于握刀的手指都红了。
“你刻哪两个字。”
她不想让他担心,故意岔开了话题。
“陶陶。”
他最后一刀落下,长吁一口气,对着玉佩吹了吹,又拿出帕子仔细擦擦,递到她手上。
“你收着。”
“陶陶两个字……”
话刚起了个头,梁氏端着盘子走进来,笑眯眯道:“来,尝尝,刚炒的,香呢!”
晏三合把玉佩往怀里一塞,捻起一片,塞进嘴里,抿了抿,确实香。
“这能入什么药?”
“连吃七七四十九天,能
治过敏症。”
梁氏把盘子往她怀里一塞,“你们俩把这一盘分了吃,我去把酒坛抱来。”
晏三合不明白,“这东西要用酒送服吗?”
梁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啊,还必须是十八年的陈年老酒。”
很快,酒坛抱来。
打开,香气四溢。
他起身倒酒,只倒两碗。
一碗放在自己面前,一碗放在晏三合面前。
他抬起手,摸着晏三合的头,含着笑,低声说,“我的女儿,长大了。”
我!的!女!儿!
晏三合的眼泪涌出来。
他唇动了动,似乎想安慰,又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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