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深院,粉墙儿高似青天,恨天不与人方便,怎禁得我意马心猿……”
别说,这词儿写得真好,三言两语将一个春心暗动的男子心事道尽。
晏三合所有的心浮气躁一下子散去,托起腮,渐渐沉了进去……
也不知过多久,最后一句唱词落下,她下意识往左看去。
包房里哪还有什么陆时,四方桌上只剩下一盏早就冷透了的茶盅。
“他人呢?”
“早走了。”
李不言用手在晏三合面前晃几下。
“你终于回神了,我喊你多少遍,你都没听见。这戏咿咿呀呀唱的什么?我都被她唱困了。”
晏三合身子往背椅上一靠,眼底荡漾着水光。
“不言,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唐之未、唐见溪都喜欢看戏了。”
“为什么?”
“因为戏里有人生。”
“什么人生?”
“几句话说不清楚。
”
晏三合压着声音:“你那头打听到了什么?”
问到这个,李不言有一肚子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要从哪一句先说起,索性问道:“我问你,今天初几?”
晏三合掐指一算:“八月初一。”
李不言:“陆时每个月初一,都会来这里听戏。”
“每个月初一?”
晏三合面露愕然,“这是个什么特殊日子?”
李不言心说她哪知道。
“而且戏院都是在晚上开门迎客,但陆时却只在白天来,听说他是给了园主一笔钱。”
“所以,每个月初一的这一台戏,都是只唱给陆时一个人听的?”
“对!”
怪不得她和李不言在酒肆茶坊呆了这么些天,也没探出陆时是喜欢听戏的。
晏三合心想,这可太蹊跷了。
“三合,还有更蹊跷的呢。”
李不言伸手指指戏台,“陆时这人,只听西厢记。”
“什么?”
晏三合脸上的愕然,已经不能用词来形容。
固定的日子;
固定的曲目;
一月一次;
这是什么癖好?
“不言,有没有打听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了多少年?”
“打听到了,十八年前开始的,风雨无阻,而且永远坐咱们左手边的那个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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