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客院的烛火一直亮着。
每一步都要落到实处,每一个可能性都要设想周全,没有人敢拿自个的性命开玩笑。
时间一点点流逝。
朱青再次推门进来,“爷,要抢头柱香就差不多得出发了。”
他说完,屋里的气氛陡然起了变化。
连一向冷情冷性的晏三合都咂摸出一点“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来。
她抬头看着谢知非,想叮嘱几句,又觉得太过煽情的话说不出口,纠结片刻后,只冲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万事小心。”
“这话应该我对你们说。”
谢知非皱眉,“我在观音禅寺安全的很,倒是你们。”
与晏三合的内敛形成截然反差的,是裴明亭。
他走过去用力的抱住谢知非,大掌在他后背狠狠拍了几下,“兄弟,保重啊。”
“你们也一样。”
谢知非推开他,走到晏三合面前,二话不说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轻轻笑了。
“输给李不言就等于是输给你,你想求什么,我去给菩萨说。”
我这脑袋……
你还揉上瘾了?
晏三合抬头看着他,认真想了想,道:“我求得好死!”
三爷浓眉轻扬,半笑不笑地看着她。
“好,咱们就求这个!”
……
谢三爷一走,屋里岑寂了下来。
晏三合和裴笑一动不动,跟两根木头桩子似的。
此刻,他们在等一个决定生死的消息——
谢知非有没有顺利走出府衙。
如果顺利走出去了,事情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他根本走不出那扇朱门,那就意味着周也对他们起了杀心,那就死翘翘了。
半刻钟!
一刻钟!
半个时辰!
就在裴笑等得快要喊“救命”时,黄芪和李不言推门进来。
“怎么样?”裴笑蹭的一下跳起来。
黄芪用力一点头:“爷,三爷走远了。”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裴笑一屁股跌坐在下去,心说:再这么下去,我的这颗心早晚奄奄一息。
晏三合淡淡地扫他一眼,“裴大人,写信吧!”
“这就写。”
裴笑挣扎着站起来,到书案前,提笔认认真真写下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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