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圆脑袋一歪,亮晶晶的豆豆眼透着清澈的愚蠢,显然没听懂主人的话。
房万春做的那一桌好菜没人吃,房星绵又派云钗去阿爹书房把汤拿来。
云钗却空手而回,说瓷盅不小心打碎了汤也浪费了。
柴珩已离开房家,卫率将军保护前后府兵护驾。
坐于车内他视线凝于一处幽暗无光,脑子里想着房渊刚刚在书房说的事。
建议他主动调派齐王、也就是他那三弟前往黄州赈灾,方显他作为储君的知人善任,兄长的信任宽厚。
无论父皇亦或百官皆会对他此提议大加赞赏。
可他心里却有一抹怀疑,太傅他是不是跟齐王……
宦官江竹跪在一侧,见殿下视线终有松动他赶紧奉上茶水。
柴珩没接,只道:“把《治要》拿来。”
江竹立即从马车暗格里抽出一卷书来双手奉上。
接过,翻到之前看的那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让他食指跟着一抽。
“江竹,你可知房星含通读五十卷《治要》用了几天?”
江竹绷起神经,“二十天?”
柴珩忽的嗤笑了一声,“五天。”
江竹不敢说话,这要是当着殿下的面提起房星含过目不忘高智非凡,下场难说。
闭上眼睛长长的吐口气,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里面的情绪都消了,全部的精神力都放在了书卷上。
英国公府。
这大概是京城里勋爵权贵之家下人最少的府邸了,灯火幽暗,宵小之徒进来了都会害怕。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之气,似乎从这府邸走一遭都会染上霉运。
燕玥回了住处瞧见灯火燃着,进去后便见英国公燕麟川坐在轮椅上正等着他。
燕麟川几近五旬,下半身瘫痪多年致使他当年英武魁伟的身姿也变成了瘦削苍白。
眼窝微陷,可又能窥见得到当年横刀立马的帅将风姿。
“父亲。”燕玥恭谨的请安。
燕麟川微微点头,“听说今日又疯了一匹马。”
“常见之事,父亲莫担心。”
“就怕下回疯的是你。”
燕玥立即明白父亲的意思,只是一笑,“父亲,辰光已不是儿时年幼无自保之力了。”
“心里有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便开始不间断的试探。一旦怀疑落实,便会斩草除根。我始终在想有时机你便离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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