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都有点提不起来,这是作者熬夜大量写作的通病。
“我们虽然急,也不能这么急啊,你身体能吃得消么?”
“没事,熬夜改个稿子罢了,我多喝两杯虎骨酒就补回来了。”
王扶听了他的话,立马想到江弦写的许三观。
许三观每次卖完血,都要去胜利饭店点上炒猪肝和黄酒。
猪肝可以补血,黄酒可以活血。
吃这些不是为了奖赏自己,而是为了体内血液能够源源不断,为下次卖血做准备。
“唉,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你会写出这样的文章了。”王扶叹一口气。
她算是被江弦的这拼命的模样所感动了,这是真在拿生命写作啊,王扶默默提醒自己,可一定得替他看紧,刊发之前不能再弄出什么岔子。
陆陆续续有同事来上班了,手上拎着早饭,呵着热气,跺着脚,开始为中国文学做奉献的一天。
王扶先是快速的看了一遍《许三观卖血记》上修改的标注部分,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满意,不过不算什么严重的问题,让江弦直接简单修改即可。
又捏起那篇四千字左右的创作谈,迫不及待往稿纸上看去,心底还真是好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江弦究竟写了一篇怎样的创作谈。
地震棚里煤炉子刚烧着,编辑部冻得跟冰窖似得,王扶一页页专注的翻看,时不时往手上呵着热气。
这绝对是一篇优秀的创作谈了,当王扶看完《许三观卖血记》以后再看江弦来讲创作时的心境,真是大呼过瘾。
好的创作谈就是这样,可以精准搔中读者的痒点。
像是王扶一直很好奇的,《许三观卖血记》这篇结尾的一句:“屌毛出得比眉毛晚,长得倒比眉毛长。”
这句大俗中带着一丝俏皮的话语,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江弦很诚实的回答:“意思很浅显:
‘老子当年什么的时候,你还在你爹裤裆里睡觉呢,现在倒教训起我来了?’
这大抵便是一个基层人民在权力面前无用的牢骚吧。”
王扶都忍不住想喊一声漂亮。
江弦不仅搔中读者的痒,解释了《许三观卖血记》结尾的深意,还借此为自己这些天受到为难的牢骚大骂一通。
文人杀人不见血,骂人不见脏。
江弦这一句话,她们这些明眼人或许都能看出来,他是指着某些人的鼻子在骂。
但你说他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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