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新闻不一样,新闻登一下就过去了,文学艺术会留下,蕴含文化传承的作品,应该多写一点留给后人嘛。”
江弦深鞠一躬,抬头却望见茅老爷子冲他招手。
心中一惊,赶忙小跑过去,露出纯良的笑容。
“茅盾先生您好,从小就爱读您的作品。”
这话其实编的稀碎,茅盾的作品阅读门槛极高,极易劝退读者,哪里是一個小孩子能读得懂的。
江弦心虚的瞟了老先生一眼。
茅老未太在意,只是用笔敲敲梗概。
“写字要用心,错处我先改了。”
江弦抬眼望见梗概上数处勾画,以及茅盾标注修改的清秀正楷字体。
悔不当初!
悔不当初!
写的时候,怎么就没多写几个错字呢?!
在这位文艺界毫无疑问的巨星面前,江弦已有些理解后世饭圈私生粉的疯狂行为。
“茅盾先生,您能给我签个名么?”事已至此,江弦干脆厚颜无耻的问。
老先生倒也随和,提笔又在梗概空白处写下行:“望一丝不苟。沈雁冰,1979年1月7日于人文社。”
江弦喜欢的不行。
一行签名...十几个错字...
他裱起来的心思都有了。
茅盾的字稍弱于鲁迅、郭沫若,别误会,能超过这二人的也没几个。
平日里向茅盾求取“墨宝”者颇多,他并不吝啬,有求必应。
不过茅盾拒绝书法家之名,自称“字殊拙劣”。
其实自古以来,文人们就很讨厌书法家这个称呼。
碑派陆维钊先生在最负盛名时,一再惋惜地自评:“想不到最后落得个书画家的下场。”
不仅陆维钊,朱熹、马一浮也是一样,说他们是书法家,能气死他们。
中国从没有什么书法家,或者说从没有什么励志做书法家的人,一概是各方各面毫无成就,最后只剩个字还写的不错,只好被迫成为书法家。
这是文人眼中的末流。
江弦一回到座位,迅速成为作家中的焦点。
“江大哥,茅老和你说什么了?”铁宁好奇的凑来打听。
这位是座谈会上年纪最小的作家,家境极其优渥,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富婆。
“帮我在梗概上改了几个字。”
“啊?”坐最近的蒋子龙惊呼一声,“茅老给你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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