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还有活儿么?我是返城知青。”
工作人员看他一眼。
“家住附近?”
“魏染胡同。”
“倒是还有一活儿,不过地方离你住处比较远,雍和宫,一天一块七角二分,做三天。”
“干不了。”江弦想都没想就给拒了,“还有近点的不?”
“没了。”工作人员对于他这资产阶级的贪图享乐思想有些生气,“刚才有个在前三门的活儿,已经被这位李红民同志接走了。”
江弦看一眼身边那货,一看正办手续呢,赶紧给他拽住。
“同志,你家哪的?”
“腊竹胡同。”
“跟谁住一块?”
李红民奇怪的看他一眼,“我爹我妈我爷我奶。”
“我和我妈住。”
谁问伱了?
“领导同志,我比李红民同志更需要这份工作!”
“原因。”
“李红民同志家里有父母长辈相互照应,我家就不一样了,我就和我妈住。”
“什么意思?”
“我还要照顾我妈!”
“???”
无耻!
太特么无耻了!
工作人员脸都气抽搐了。
就这个节骨眼,江弦这货已经把名儿签了,还一脸的遗憾。
“这粗活儿勉强先干着吧,放插队那会儿,咱可是混文学圈儿的。”
您瞅瞅这气焰。
不过这话还真不是乱说。
原身在白洋淀插队那会,就搞地下文学,跟姜世伟、赵振开那波人混特熟。
而且他本身就是一网文写手,算是半个作家。
最长远的打算,就是靠文字养活自己。
“唉。”带着满脸委屈的离开。
但凡兜里还有一分钱,他绝对不接这糙活儿。
在外边儿浪一天。
黄昏回到院儿里,把车子往青砖灰瓦的窄道一撇。
绕过破竹筐和纸板箱,以及两拨坐着玩烟盒和冰棍棒的小孩,顺着锅灶气,掀开厨房帘子,一抹身进去。
“妈,啥饭?”
“抻面。”
北方的抻面,先盘条、后饧面,出来面条够劲道,不管做打卤还是做炸酱都好吃。
江弦掀开水缸盖子,抄起葫芦瓢,舀一葫芦水正小口呷呢,耳边滴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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