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了,长江上依旧刮着西北风,给人一种春寒料峭之感。
顾字牙旗在桅杆高处摆动得很是欢快。
顾正臣看着熟悉的风景与人家,一年多过去了,没多少变化,就连那冒着炊烟的茅草屋,也还是老样子,堤岸上的柳树还没吐翠,放牛的牧童歪着脑袋凝视着……
暗香盈动。
严桑桑站在顾正臣身旁,轻柔地说:“夫君应该将那些书信全都送去金陵,到头来,只能让他们猜测,陛下那里也没明证,官员不知又要起多少风波。”
顾正臣抓着船舷,一脸得意:“起风波好啊,没一点风波,我们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如何习惯?再说了,这事就需要闹大一点,越大越好,最好是闹得天下人尽知,对远航的水师上下反而有利。”
土豆、番薯产量是高,可顾正臣没办法将实际的证据摆在朱元璋、文武百官面前,哪怕是朱棡、朱棣作证,将李景隆当秤砣的事抖出来,人家该不信还是不信。
真正能让他们相信的,只能是种一茬,挖出来让他们亲眼看看。
可土豆也好、番薯也好,这玩意就不是今天种了,十天半个月就能收获的,少说也要四个月。而在这期间,议论不能停,舆论不能停,弹劾最好也不要停……
民间多关注一点,官场上闹大一点,挖出来土豆、番薯的时候,百姓才能知道这是好东西,日后愿意种植,朝廷才能摆正认识,知道水师这一趟生死之旅的意义与价值到底在哪里,论功行赏的时候,也好商量。
高令时那个蠢货总想着回来升官,还憧憬自己能当个都指挥佥事之类的高官,也不想想在土豆、番薯产量被验证之前,官员那里认不认水师的功劳……
“侯爷,前面有船,应该是江阴卫出来的。”
赵海楼将望远镜递给顾正臣。
顾正臣接过望远镜看了看,因为距离的缘故,上面的人看不太真切,可随着船只前进,前面船上的人影变得清晰起来。
当看到飞鱼服、绣春刀时,顾正臣不由笑了:“还没到江阴,锦衣卫指挥使就到了,看来这次朝廷的动作不小。”
赵海楼也没想到沈勉会跑到这里来,江阴距离金陵还三百多里,派人传个话也用不到沈勉这种大人物。
沈勉带人登上宝船旗舰,看到朱棡、朱棣安然无恙时,松了口气,一番行礼后,沈勉对顾正臣道:“陛下说了,十二日一早抵达。”
顾正臣看向赵海楼:“让人减速,今日停在江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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