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道:“半年改制来如何,诸位也看到了,下面仍是虚于任事!”
“说实话本相是不怕将天下官员裁撤掉一半,再召另一半!但如此一来要多少人哭,多少家哭呢?”
“然而欲治国必先治吏,又如之奈何?”
蔡确看了一眼,别人都以为章越是虚言恫吓,毕竟真裁撤一半的官员,这是当年范文正公削三冗时想都不敢想的事。只有他蔡确知道章越如今真的有将当今官员进行大改组,大换血的计划。
这也是章越一贯的手段,同时做两手准备,你要威胁别人,也是有真东西在那边的。
所以蔡确也不确定,到底哪个是章越的本意。
蔡确道:“丞相,我有一事不明,陛下原意是三省体均,但如今大事都操于中书,这是为何呢?”
章越道:“文书经中书与门下相互往复,如此大事慢而难决。”
“所以我与王丞相商量过了,若是小事,可不经给事中录黄,画黄。”
“原来如此。”蔡确没有再说,再说下去二人就要撕破脸了。
章越见蔡确这般,然后别过了头道:“方才右丞所言赏罚之道,可以再言之!”
身为右丞的王安礼继续道:“丞相,下官以为当今之事,急在扫无用之虚词,求躬行之实效。”
“尧舜时右五载一巡守,汉时有上计之事,今要在各部各衙间,立限考事,以事责人!”
李清臣反对道:“丞相,治国之事贵在持之以恒。”
“考责之法虽好,但下面官员人心不服,力若不行,也是难以为继。”
王安礼道:“丞相,要治天下莫过于垂法而治,若无以事责人之法如何能成?”
李清臣针锋相对地道:“丞相,治天下在人不在法。这些释法术而任心治,尧不能正一国之言,已近法家之谬了。”
黄履道:“丞相,过去都是考人,而不考事,只考于官员之品行道德,却不考于官员办事之勤惰。”
“户部发文至某州,三月不闻,直到再度发文,方才回复前文,说是路上耽搁了。有司怠慢如此!”
“这令天下官吏顿生安逸之感,于官场上苟且偷安。而今就是要避免空文,应付文字。”
章越听着黄履等人议论,自己则想到了很多。
王安礼道:“丞相,下面官员多有建言献策,不少都是真知灼见,但到了有司都画一个‘可’。”
“恕下官愚昧,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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