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冯老爷子的一番指点,许玥彻底看清了后面的事,心中便不由感慨:
若不是冯老爷子,光她自己,什么南人、北人的都不明白,刑部尚书是圆是扁都不知道,那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
几日后。
菜市口设了一个刑场,一圈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人头攒动,一眼望去,男女老少都有,好似看庙会一般。
边上还有窥见了商机,卖饮子、小食的商户大声吆喝着,时不时有人招手,便做成一桩生意。
马车里,夏雨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便不看了,有些不适的道:
“这是刑场吗,怎么,怎么是这个样子……”
他没说出口的是,这些百姓一点也不怕,就像村子里看杀鸡、杀年猪一样,只有兴奋。
甚至人群中交谈着怎么还不开始,翘首以盼。
今天要行刑的不管如何,也是和他一般的读书人,夏雨念及自身,竟然对外头愚昧的百姓有了一丝厌恶。
这可是人命!
如何也不该如此轻贱。
一直闭目养神的许玥闻言睁开了眼,轻轻一笑,微不可闻的转动流珠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
“师兄该出来多走动走动,也好了解一番世情,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但在我看来,大面上却都是一样的。”
她挑开了一半的车帘子,示意夏雨去看,拉长了声调,如清泉击打玉石,既凉又冷:
“我一直觉得人本性是十分奇怪的,单个的人,做什么事都谨慎、害怕。”
“但人一多,又变了个样子,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
“杀头当然是一件可怕的事,但官府让大家都去看,聚在一起,胆气就足了,可以当个玩意儿和笑话看了。”
“你说,百姓可不可怕。”
夏雨怔怔的听着。
马车内光线不足,只有车窗透出来的些微光芒,好似凝在了玥哥儿的半张脸上,还有一半隐没在暗中。
他顺着车窗往外看,那些欢欣鼓舞的百姓,心惊跳了起来,一时不能平息。
突然,外头声浪陡增。
时辰到了,犯人被一一押上了台。
许玥仔细的去看,都是年轻人,当然,不年轻也不能入了府学,没潜力的学子,府学是不会要的。
身着麻布囚服,脖子上带着沉重的木枷,脚上是粗重的镣铐,浑身脏污不堪,一头麻草般的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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