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难受,又怕你不知道更难受……本以为这是兄长对妹妹,只越往后越觉得不是,平日里走在路上,脑子里只会想事,不会管顾旁的,这一向却是见得好看的花也想给你看,见得长得不一样的草也想给你知道,哪怕听得路边有人吆喝卖菜卖肉,都会多想一想,会不会正正遇得你喜欢吃的那几样……”
他一句一句地说,声音很慢,很低,沉沉的,语调缱绻,舌尖仿佛含着蜜水一般,每一句话说出来都带着甜意。
沈念禾脑子里已经化成了一团浆糊,早忘了自己是谁,又身在何处,然则心中一股子执念,却一直在提醒她不能再往下听。
她下意识把环绕许久的念头说了出来,道:“三哥要做官……”
她话没道完,裴继安就猜到后头要说什么似的,把头抬起,仰视着她微笑道:“当日你对我说过一句话,我此刻一样还给你——念禾,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
时近戌时,天边也已经尽黑。
郑氏手中提着个竹篮,里头装得满满的,尽是些林檎、冻橙、酸木瓜之类的时鲜果子。
她临进门前还特地看了看远山上落尽的夕阳余晖,算了一回时辰,觉得过了这么久,里头那两个虽然话是说不完的,却也应当差不多和好了,便站在门外听了听,没觉出什么动静来,复才把门一推,走得进去。
郑氏见正堂黑漆漆的,正奇怪为什么他们没给自己留灯,却没有多想,抹黑去了放烛台的地方,取出火引点着了一根新蜡烛,然则才转过头,登时唬了一跳。
——桌边坐着一人,木木的,动也不动,也不说话,也无什么反应,那右手放在桌上,攥成一个拳头,正是谢处耘。
“你一个人在此处做什么,黑灯瞎火的,也不怕碰了手脚!”郑氏也没多想,随口问道。
谢处耘却是勉强露出一个笑,道:“婶娘哪里去了?”
郑氏哪里好说自己是为了给两个小的腾地方相处,最好多处一处,处出该有的感情来,便把手头的篮子放在桌上,道:“给你带了冻橙,这一批比前次的好吃——你三哥同念禾呢?叫他们出来吃果子。”
谢处耘却是猛然站得起来,整只左手重重撞到了桌子上,仿佛被碰了什么要害处一般,急急道:“三哥同沈妹妹在说事……”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不过几息功夫,便见裴继安端着个托盘走了过来,面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眉眼舒展,嘴角也略微勾起,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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