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户下,最不济也要起上三五处考究楼台,但数目仍不见得能压过寻常百姓四面通风尚不能抵寒的破乱草舍。
欲要青山尖处筑起千百庙宇,自然要山跟处聚拢万千苦工,爬冰卧雪,血汗淌尽,方才得筑庙台,聘高僧入内焚香讲经,炊金馔玉,香火熏烟冲起三千丈。
如此般道理规矩,历朝历代,皆不可逃,近乎已成圭臬铁律,只是人人三缄其口,并不觉痛心疾首,而是纷纷削尖头顶,摸爬滚打撇去心性德行,要做诵经说理,有别凡夫俗子的高僧。
今年隆冬,上齐格外孤清寒冷,哪怕是道童李福顺生来体魄极好,不惧寒暑,依李抱鱼所言,乃是天生修行的良胚,能将万事置之度外,可对上这等严寒,仍觉吃力,在道袍外头披上一身绣满阳爻阴爻的锦袍,才算是能在窗前稳住身形,不至于冻得上窜下跳。
不过云仲有些事上的记性,历来不差,老道当初曾讲说,李福顺性情未定,时常跳脱活泛得很,若要压住其本性,有失妥当,反而容易犯矫枉过正之嫌,因此早年间大都任由其胡闹,不过既是老道首得意门生,又是飞来峰道观独苗,自然也需稍稍规整其性子,免却其无法无天。
在黄从郡首府不远处街巷里,足足有数十只狸猫,为御寒纷纷挤到一处去,娇叫声拢成一团,花色亦是极杂,不过有别与其余地居无定所饿到皮包骨的狸猫,这巷子里头几十只狸猫,分明是有人打理喂养,整条巷子中皆有厚实垫毯铺陈,且巷子两旁修顶,既无需担忧风吹日晒霜打雪敲,亦无需忧愁寻食饮水,自是有人前来打理,倒着实是不常见。
李福顺平日里并不好狸奴,相反在其看来,倒不见得比飞来峰山间的幼犬更叫人亲近,这狸猫性娇,没准终日照顾相当上心,有半点差错便要伸爪挠人,忒不地道了些,可既然是允了云仲前来蹲守消息,也乐得前来,挑两只最中意的肥软小狸托在手上,倒是也惹欢喜。
“你这出家人,下手好没轻重。”
有位穿得极暖,甚至因此步态稍显笨拙的女娃,不晓得何时站在狸猫群中,见李福顺相当懒散提着幼狸,连忙将爬满浑身上下的狸猫剥到一旁,快步赶到李福顺跟前,劈手就要夺下那两只稍稍有些吃痛的狸奴,不过凭李福顺的身手,自然是落了空,遂气鼓鼓朝这小道童看去。
“我说姑娘,这狸奴应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所养,按说是往来过路者皆能上前逗弄一番,旁人逗得,贫道就逗不得?”
这小姑娘穿得厚实笨拙,李福顺也恰巧眼前无事,难得生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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